藥研藤四郎不易察覺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平靜地開口問道:“Zero大人的意思是,希望現在本丸裡的六個短刀付喪神組成一個小隊提前出陣來提升等級嗎?”
“一半一半吧,這是之後戰力均衡的情況下我會優先選擇的配置,在這之前的話還是要考慮你們的等級問題,你們都跟過許多有名的将士,不必我多說。我的主要任務就是提供靈力還有處理文件了,還是蠻輕松的呢,多虧了各位啊。”
輕微的咔嚓聲。
藥研藤四郎面無表情地看着手中斷成兩段的胡蘿蔔,淡定地放到一邊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語氣倒是挺恭敬,“哪裡哪裡,這是我們的分内之事。”
這糟心孩子到底想表達什麼???
藥研藤四郎覺得自己好歹是幾百歲的刀了,但為什麼還是不明白連他年紀的零頭都沒有的人類的心思呢?
真是不爽。
這種場合更适合那幾振一大把年紀的刀或者壓切長谷部吧!
藥研藤四郎腦海裡極快地閃過了幾片剪影,那是他原生本丸裡的同僚。
不知道其他人被分到了哪裡……
這個念頭隻在藥研藤四郎腦海中占據了極短的時間。
且不說這件事根本不好查,以後就算好運碰上估計也隻會是在萬屋等公衆場所,就算知道了也沒用,都已經屬于不同的本丸了。
雖然隻是相處了一段很短的時間,但是魯魯修已經發現了刀劍付喪神的不足之處。
準确來說,作為他的部下的不足之處。
他們沒有反抗欲。
誠然,從歌仙兼定的論調出發,身為被人鍛造出來的刀劍,隻有被人握在手裡揮動的時候才有價值,所以難免對人類産生依賴感。
更何況這些刀劍出現的時間大多都是階級限制明顯的時候。
所謂的武士道所謂的忠君思想,這不僅存在于他們的生命時光中,更是他們誕生化形事就産生的認知。
這樣的認知就像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嬰兒從本能出發知道母親的胸口有食物可以吮吸一樣堅固而不可動搖,更别說時之政府為了更好地掌控他們讓他們強行降智在他們腦子裡灌輸了一大堆守護曆史的理念。
這樣的部下簡直像愚昧的奴隸一樣。
即使是審神者讓你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如果對方沒有承擔相應的責任,如果對方不配當主人,那麼就該毫不猶豫地反抗。
審神者死亡靈力供給就會斷絕的話把審神者囚禁起來就好了。
沒有什麼是不容反抗的。
無論是天然的主人,還是賜予了生命的父母,抑或是高高在上的神明還有龐大到令人恐懼到顫栗的整個世界。
不過現在他沒有嫌棄别人的資格。
即使是被傷害過一次,也沒有反抗的刀劍付喪神,至少,他們有一個耀眼的優點。
隻要主君不抛棄他們,他們就永遠也不會抛棄主君。
此謂之忠誠。
忠誠是一種非常好的品質,即使是最偏激的愚忠也隻是可悲而不可恨。
就是稍微有些可惜這種品質的存在讓他沒辦法預想一系列因為刀劍付喪神背叛這個理由所以可以合理化的計劃了。
别緊張。
隻是想想。
連弓都沒造好,飛鳥更是連影子都沒有,他還沒有涼薄到這種程度。
除了拐彎抹角地套話之外,魯魯修也存了把反抗的因子根植到刀劍付喪神内心中的念頭。
雖然就目前看來效果不佳就是了。
不過沒關系,這十二振二手刀的服從并不是必要條件,他的底線很低,隻要他們别背叛就行,别的事他自然會處理好。
用過飯,魯魯修帶着歌仙兼定還有笑面青江去了萬屋。
羊毛也不能逮着一隻薅。再說了歌仙兼定看上去也不知道更多的事,不同本丸根據審神者的行事作風的不同,對外交流的頻率也會不同,既然歌仙兼定不知道的話就換另一個本丸出身的笑面青江好了。
“之前我和歌仙聊天的時候想到一件事,既然是共同戰鬥的同僚的話,審神者之家也會有官方交際的時候嗎?例如戰況總結會議或者長居本丸的審神者聯誼之類的。”
笑面青江表示我也不知道,“我……前任的審神者并沒有參加過這樣的活動,時之政府的公告裡也沒有提過有關的事。即使有,估計也是一些認識的審神者私下舉辦的吧。”
“這樣啊……”魯魯修稍微有些失望,“我還以為可以有機會向厲害的前輩請教呢……”
笑面青江分辨不出,不自覺地悄悄撇了歌仙兼定一眼,見紫發打刀微微搖頭,心下了然,卻也沒有表現出來,隻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訂完貨後如果您想休息一會兒的話可以去隔壁街的咖啡廳坐坐,聽說那間咖啡廳是從時之政府建立初期就開起來的,相當具有特色呢。”
不管這個審神者想幹什麼,現階段他們并沒有與之為敵的理由,那麼與其藏着掖着什麼都不說,還不如盡量在何時範圍内提供幫助,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戴着一頂黑色棒球帽把上半張臉都隐藏在陰影中的魯魯修聞言輕笑了一聲,他的視線毫無指向性地從來來往往的審神者還有刀劍付喪神身上掠過,沒有引起任何人或刃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