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橫濱來說,這是一個難得沒有槍聲和火光的夜晚,所有人都沉入了夢鄉,享受這久違的安眠。整片街區都沒入了黑暗裡。隻有街邊零零散散的路燈還亮着的光。
淡島家也是一樣,二層小樓安靜地伫立在黑暗中,與夜色融為一體。
“咚咚”
突然從某一扇窗玻璃處傳來了微弱的敲打聲,緊接着窗戶被打開,一雙手飛快地伸出将窗外的人拽了進去,然後迅速合上了窗戶。
“不是跟你說了不要敲窗戶嗎?”卧室裡沒有開燈,隻有微弱的月光從窗戶照射進來。一片昏暗中,伏黑惠坐在床邊,略顯無奈地皺着眉。
在他對面,身形高大戴着眼罩的白發青年非常不見外地霸占了他的椅子,聽到他的質問後随意地揮揮手:“哎呀,不要在意那些細節!畢竟帥氣的五條老師可是親自來見你了!惠醬是不是很感動啊?”
“并沒有那回事,”伏黑惠熟練地否認,“還有請小聲一點,太宰就住在隔壁,别把他吵醒了。”
“哦哦哦哦!我明白!”五條悟壓低了聲音激動地說,“是那個那個吧?就像黑b電影裡演的一樣!我們在進行的是見不得人的交易,不能被人發現!所以惠醬你的貨帶來了嗎?”
“請您認真一點!”伏黑惠按捺住自己想要放狗咬人的心,從影子裡拿出被符咒包裹的宿傩手指。
伏黑惠:“符咒是我貼上去的,隻能封印一會兒,還得麻煩五條先生盡快帶回高專重新封印。”
幹癟的手指落入手中,五條悟的表情嚴肅了幾分。他向上扯了扯眼罩,露出比天空還要璀璨的蒼藍色眼瞳,仔細觀察着手裡的手指。
“确實是兩面宿傩的手指,你是在哪裡發現的?”
伏黑惠給他詳細講述了傍晚時候的遭遇,并分析道:“現在回想起來,那個咒靈應該是吞噬掉了其它被咒物吸引來的咒靈才會變得那麼強。它一直追在太宰身後,也是因為感受到了他身上有特級咒物的存在。”
“嗯……”五條悟雙腿交疊,一手上下抛扔着宿傩手指,一手撫摸着下巴做思考狀。
“重點是手指的來曆和咒靈的去向,”他表情誇張,故作驚疑,“竟然就那麼‘咻’地一下消失了,一點痕迹都沒留下,難道咒靈也會瞬移嗎?這難道不是五條老師我獨有的技能嗎?”
伏黑惠拿出手機翻出淡島夫人給他的電話号碼,複制發送給五條悟:“可以肯定的是,宿傩手指一定是被人故意放進去的,這種東西沒有可能意外出現在服裝店裡。但還有一點能不能确定,太宰說當時櫃台上不隻有淡島夫人定制的衣服,還有幾個寫有别人姓名的紙袋。那麼來人究竟是随機選取了一個袋子投放宿傩手指,還是目标明确,就是沖着我們來的呢?”
“再進一步說,如果是目标明确地将手指藏在淡島夫人定制的衣服下,那麼是為了針對誰?我?太宰?莉帕?還是……淡島夫人?”
說到最後一個稱呼,伏黑惠握着手機的手猛然攥緊,深藍色的眼底如同深海,一片晦暗。
“放輕松放輕松,”五條悟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過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這裡可是有靠譜的五條老師在呢,無論什麼陰謀詭計都不會讓他得逞的!畢竟老師我可是最強啊!”
他側着身子把大半的重量都壓在伏黑惠身上,語氣中帶着安撫:“而且我覺得肯定不會是針對青理醬的,她隻是個普通人,随随便便一個咒靈就能要了她的命,怎麼想也不至于拿出宿傩手指來害她吧?未免太小題大做,背後之人究竟是多小心眼才能幹出來這種事啊!”
伏黑惠對他的推論不置可否。
“剛剛津美紀給我發了消息,似乎遭受了不明人士的襲擊,可能也是咒靈,我認為操縱咒靈襲擊津美紀的人與投放宿傩手指的人應當是同一個。”
五條悟坐直了身體:“津美紀遇襲了?她沒事吧?”
“她隻是受到了一點驚吓,沒有什麼事。”
“那就好,不過為什麼說‘可能’是咒靈呢?”
伏黑惠眉頭微微皺起,也有一些想不通:“從津美紀的描述來看,襲擊她的應該是咒靈沒錯,但是我留給她的防護咒具沒有被觸發。”
“嗯?”五條悟快速眨眨眼,“防護咒具沒有被觸發,津美紀也沒有受到傷害,那咒靈是來搞笑的嗎?”大半夜的來碰瓷?
“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人盯上我們了。”伏黑惠面色陰沉。究竟是誰?又為了什麼?
五條悟見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他炸起的頭發。
“安心,一個隻能在背地裡搗鬼連臉都不敢露的家夥,絕對不會是五條老師我的對手!我會請冥冥調查一下最近詛咒師那邊的動向的。”
說着,他突然想起來什麼:“說起來,我還沒見過你說的‘太宰’和‘莉帕’呢。‘莉帕’我知道,是半年前青理醬找回來的親生女兒,‘太宰’又是哪位啊?”
被他這麼一打岔,伏黑惠也從剛剛的情緒裡走了出來。
他抖落五條悟搭在他頭頂的手,平靜地說:“太宰是淡島夫人來到橫濱之後新收養的孩子,比我小一歲,很讨淡島夫人喜歡。”
“哎?!”五條悟大為震驚,“很讨青理醬喜歡是有多喜歡?我難道不是青理醬心中排名第一的那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