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拿着手機出門去叫太宰回家吃飯。
十二點半,提着入水未成的太宰回家,把偷溜進廚房的淡島夫人請出去,并對餐盤裡的食物進行細緻的檢查。
下午一點,将食物中毒的太宰送往醫院,在醫院門口對淡島夫人展開嚴厲批評。
下午兩點,帶着新購買的花卉盆栽敲響淡島夫人的卧室門,向在床上縮成一團生悶氣的淡島夫人道歉。
下午三點,接莉帕放學,然後去醫院接太宰。
下午四點,把在病房裡掐架的莉帕和太宰拉開,向被驚擾到的其他病人道歉。
下午五點,開始準備晚飯,并把滿血複活的淡島夫人從廚房裡請出去。
五點十分,把和太宰治打配合偷溜進廚房的淡島夫人請出去。
五點二十分,把溜進廚房給淡島夫人偷食材的太宰治請出去。
五點半,把再次打成一團的莉帕和太宰分開,回到廚房把淡島夫人請出去。
五點四十分,鎖上廚房的門。每一把鎖頭都擁有自己的使命。
六點十分,吃晚飯。在争搶電視遙控器的莉帕和太宰頭上各砸一拳,把遙控器交給淡島夫人。
六點四十分,在狗血虐戀愛情劇的3D環繞音中收拾碗筷。
七點,開始準備明天的便當。
八點,關掉電視,給哭得稀裡嘩啦的淡島夫人遞紙,送她上樓。
八點半,撥通津美紀的電話,進行日常通話。
九點,洗漱上床,回複五條先生的短信,然後翻開床頭的漫畫。
九點半下樓,把偷溜出門的太宰治提起塞回卧室去,摸摸守在家門口的玉犬的頭,以示獎勵。
十點,關燈休息。
十點半下樓,把太宰治提起塞回卧室去。
十一點,關燈休息。
十一點半下樓,把太宰治提起塞回卧室去。
十一點四十,給太宰治熱了一杯牛奶,看着他睡着,把掉在地上的杯子撿起來清洗後放好。
十二點,安心入眠,陷入甯靜的夢鄉。
真好,又是平靜的一天。
……
不管昨日有多少雞飛狗跳,當自沉醉的安眠中睜開雙眼,嶄新的一天就要開始了。
天空碧藍如洗一望無雲,淺金色的陽光溫暖地穿透玻璃窗鋪灑進宅邸,這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好天氣。
今天,是幾人提前約定好賞櫻的日子。
橫濱的櫻花大概隻能開到四月上旬,再晚些時日就要凋落了。
“太宰君,該起床了。”
梳妝完畢的淡島青理站在太宰治房門口敲了許久的門,也沒有人應門。她的大腦裡一瞬間閃過了諸多聯想,其中甚至有‘太宰治半夜跳窗被鬼火黃毛接走了’這種離譜猜測。
在她往外掏手機的時候,住在隔壁的伏黑惠叼着牙刷推開門觀察了一下情況,又縮回了卧室裡。
半分鐘後,穿戴整齊的伏黑惠踹開了太宰治的卧室門,把他從吊燈上放了下來。
“咳咳、咳咳咳……”
被解救下來的太宰治毫無形象地趴在地上,咳了兩聲就意識模糊地陷入了半昏迷狀态,頭發淩亂,身上還穿着睡衣。
伏黑惠:……這人每天睜眼就是自殺嗎?
伏黑惠來得有些晚了,上吊用的繩索已經在他脖子上留下了猙獰的痕迹,青紫一條很吓人。
他熟練地将人放平,推開窗戶通風,然後摸了摸太宰治的脈搏,并結合太宰治的體質得出結論——“沒事。”
淡島青理這才慢悠悠地湊了過來,長舒了一口:“吓死我了,我還以為太宰被拐走了!”
伏黑惠正忙着收拾混亂的房間,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挪到它該在的位置,将地闆上薯片包裝袋撿起來扔進垃圾桶,順便也丢掉了太宰治昨夜換下來的繃帶。
聽到淡島青理的感慨,他無奈地揉了一下額角說:“自殺并不比被拐好,請您多少重視一下。”
“放心啦,太宰超厲害的,才不會輕易死掉!既然他喜歡就讓讓他嘛。”女人沒心沒肺地比了一個大拇指。
“再怎麼說也不可能放心吧?這種事也不是用喜歡就能解釋的。”伏黑惠拿她沒辦法,隻能打發她去樓下照看莉帕。
跟淡島夫人講道理這件事,伏黑惠很早之前就放棄了。淡島夫人心中自有一套衡量事物的标準,隻要還在标準範圍之内,他人的任何需求都會被滿足。
在津美紀小的時候,她特别喜歡吃軟糖,淡島夫人就在家中準備了很多糖罐,無論津美紀吃多少都不會阻攔。可想而知,津美紀很快就有蛀牙了,最後臉頰腫腫地被淡島夫人帶着去拔了牙。
之後淡島夫人也沒有吸取教訓,仍然予取予求,但是缺了一顆乳牙的津美紀和旁觀了姐姐受難的伏黑惠卻早早地懂得了不知節制的後果,深刻地明白了淡島夫人在教育問題上隻能起一個裝飾性作用,再也沒掉進她的蜜糖陷阱過。
所以想要改掉太宰自殺的習慣,靠淡島夫人是不可能的了。
或許應該為他請一位心理醫生,伏黑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