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中了!”
安室透和柯南一起沖了過去。
佐藤警官放下舉槍的手,低頭長舒了一口氣,餘光一掃,卻見犯人沒有爬起來逃跑,而是松開人質将手伸進了衣兜内。
身後傳來警員的奔跑聲:“目暮警官!第二名死者背後發現槍傷,犯人身上可能有槍!”
佐藤警官猛地擡頭:“什麼?!”
男人躺在地上,感受着右手手腕鑽心的疼痛,心智已經被怒火覆蓋。果然,一切都是那個少年的陰謀!都是他想擺脫自己的陰謀!
不,他不會再讓那個惡魔得逞了!
他沒有去看向他奔來的警察,而是緊緊盯着看上去十分虛弱的少年,左手從口袋裡掏出了那把槍,大吼:“去死吧!”
“砰——”
“砰——”
鮮血在太宰治眼前迸濺,猩紅的液體落在臉頰上,是溫熱的。
飛奔而來的金發男人一把将他抱在懷裡,不讓他看見旁邊駭人的景象。
遠處的高樓上,警方的狙擊手看着慢慢流淌的鮮紅,收起了狙擊槍,“報告,目标已擊斃。”
“你沒事吧?”安室透急切地詢問人質的狀況,雙手迅速地在少年身上摸索了一遍。
除了脖頸處無明顯外傷,沒有中槍,太好了。
但是剛剛有兩聲槍響。是犯人打偏了嗎?不,不對,那槍聲是……
太宰治靠在男人懷裡,借着遮擋勾起唇角——真是抱歉啊,比起逃犯,還是死人更讓人安心。
他用力擠出兩滴眼淚,賣力地裝可憐:“天啊,好可怕呀,吓死我了嗚嗚嗚嗚,他竟然有……槍……”
少年的話逐漸沒了聲音,他的視線越過安室透的肩膀看向遠處,鸢色的眼睛緩緩睜大……
撲通——
拿着槍的女人雙腿一軟,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淡島夫人!”
幾名警察将她圍了起來,一人奪過她手裡的槍,另一人扶住她的身體。
佐藤美和子焦急地搖晃她:“淡島夫人!醒醒!醒醒!快叫救護車!她暈過去了!”
……
【“好重的腥味,你受傷了?”
當視線受阻,眼前一片昏暗,聽覺和嗅覺就會變得靈敏起來。
發黴的木材與潮濕的塵土氣裡,混雜着一絲血腥味,不重,但在女人的鼻腔裡格外明顯。
身邊傳來細微的動靜,似乎來人在她不遠處坐了下來。
“你是狗嗎?這都能聞得到?”
男孩的聲音尚且稚嫩,卻毫不掩飾言語中的冰冷與惡意。因為他知道女人現在是個行動不便的瞎子,所以也就不再耗費力氣進行多餘的僞裝。
女人聽過很多類似的評價。
追獵的惡犬,魔協的走狗。
“上一個這麼說的人,如今已經化成微粒飄散在了星海中。小鬼,你想試試嗎?”
“哈。”男孩不屑地笑了一下,探過來的手重重地按在她頭部的傷口上,帶起一陣鑽心的疼痛。
“就憑你現在這副瞎眼的模樣嗎?”
女人面色絲毫未變,就像那道貫穿她整個顱腦的傷口并不存在一樣。
她隻是用那雙無神的灰色眼眸望着男孩的方向,冷聲說:“倒是忘了,你是個不怕死的。”
男孩慢吞吞地收回手,拿出了帶來的食盒。
冷掉的飯菜已經失去了原本的香氣,但食物的味道還是鑽進了女人的鼻腔,她不悅地皺起眉頭,“你當我這裡是什麼了?野餐地嗎?”
男孩面無表情地嚼着已經冷掉的食物,平靜地回怼:“即使這個神社已經荒廢了,也仍然是津島家的地盤。正确地說,是你把我這裡當成了露營地。你是什麼無家可歸的野狗嗎?”
哈,牙尖嘴利。女人扯一下嘴角,牽動了臉側的刀傷,溫熱的血液順着下颌滴下。
“既然這裡都是你的地盤,小少爺,你又是怎麼受傷的?”
男孩摸了摸脖頸上的繃帶,垂下眼睑。
“今天父親的書房裡闖進了一個男人,似乎是來尋仇的,正在書房彙報功課的我就倒黴地被劫持了。”
“那男人倒是窩囊,隻給你添了道劃痕。”
“錯了哦,”男孩說,“傷不是男人造成的。父親說不用顧及我,命令守衛直接擒住男人。傷是守衛和男人推搡間用佩刀劃的。”
女人沉默了一下,再次開口時聲音仍舊冷淡:“倒是符合我對你的印象,不讨人喜的小鬼。”
“殺了你哦。”男孩用平靜的聲音威脅。
女人不甚在意,甚至感到有些好笑:“你當然應該殺了我,如果你做得到的話。畢竟你是唯一一個見過我的人,等我傷好之後,第一個要滅口的就是你。”
男孩同樣不在乎地收起了隻吃了幾口的餐盒,聲音空洞且毫無波瀾。
“好啊,我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