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會聽到三個字——
花、蝴、蝶。
這是陸停雲對宋霭的第一印象,也成了這半年多以來,他對他的刻闆印象。
但也僅此而已。
陸停雲沒有多餘的心思和精力去了解自己的聯姻妻子,所以抿了一口咖啡後,便以工作為由匆匆走了。
他當時的臉色神情就和現在一模一樣。
硬要形容,就像經典撲克牌裡的國王K,古闆、冷淡、目中無人。
宋霭讨厭他這副目中無人的表情。
想起周既白笑話他明明有丈夫還守活寡、笑話他跟陸停雲結婚一年多都沒說過幾句話……宋霭就更讨厭了。
明明自己是個活生生的,漂亮的,生機勃勃的人!
為什麼陸停雲總把他當作透明的一樣?
還害他被人笑話嘲諷!
有股莫名郁結的火氣從胸口蔓延上來。
宋霭使勁憋、使勁憋……
還是沒憋住。
他盯着陸停雲那張禁欲帥氣的臉,脫口而出道:“你為什麼不和我上床?”
此話一出。
客廳内的其他人都同時睜大了雙眼。
這什麼炸裂發言?!!
而陸停雲隻是微微皺了皺眉。
他不明白妻子為什麼會突然發出這樣的申訴,事實上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感情基礎,隻是迫于聯姻才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他以為互不打擾才是更優的相處方式。
可眼前宋霭因氣憤而鼓囊的嘴角、因羞憤而漲紅的臉頰,看起來都不像演的。
宋霭……想跟他上床?
這個想法一從腦海中冒出,陸停雲便理智地否定了,這不可能。緊接着,他敏銳地捕捉到一絲果味酒精的氣息。
……原來是這樣。
“你喝多了。”陸停雲平淡地戳開真相,然後移開視線,看向宋霭身後的吳管家,吩咐道:“送夫人回房間。”
吳管家反應了好幾秒才回過神,連聲應道:“好、好的。”
但事與願違。
吳管家剛要去扶,宋霭就揮舞着手臂掃開了身邊所有企圖靠近他的空氣,大喊道:“我沒喝多!我不走!”
妻子的無理取鬧令陸停雲眉頭皺得更深。
宋霭讨厭對方的刻意忽視,追問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他媽長這麼好看,你為什麼不跟我上床?”
豪不誇張的說,他留學那段時間,幾乎身邊所有gay都想跟他上床。
陸停雲憑什麼不想?
宋霭咬牙切齒地想着,而陸停雲卻隻是沉默地看他。
酒鬼都這麼難纏的麼?
可宋霭看起來确實沒有要罷休的迹象。
陸停雲歎了口氣,無奈擡了擡手,示意下人們先暫避一下。
等所有人都離開,寬敞的客廳隻剩下他們二人,春日的夜風從窗外徐徐吹進,把屋内空氣浸得濕潤又溫暖起來。
宋霭的呼吸逐漸急促。
陸停雲卻始終平靜冷淡,在攤開聊之前,他給宋霭倒了杯白開水,但對方沒接,他便轉身坐在沙發上,自己喝了。
“我們是協議婚姻,沒有上床的必要。”
陸停雲如是說道。
宋霭低頭俯視着他,話語中透着無賴,“怎麼沒必要?”
陸停雲:“我們遲早會離婚。”
宋霭很不爽,因為酒精,他不知不覺陷入了周既白的那段嘲諷,反駁道:“那又怎麼樣?就因為我們遲早要離婚,我的生理需求就應該被忽視嗎?我現在既不能找你上床,也不能找其他人上床,這跟守活寡有什麼區别?這對我不公平!”
陸停雲終于擡頭看他,問:“你有需求?”
陸停雲很聰明,這突如其來的關鍵一問,直接把宋霭問懵了。
他有需求嗎?
平時肯定是沒有的……
但今天,就此刻來說,他有,非常有,而且很急很想的那種。
宋霭說不清是因為什麼。
他覺得自己腦子肯定進水了,但又阻止不了行為上的糊塗,他覺得身體很熱,整個人很燥很悶,需要狠狠發洩出來才能好。
所以他認真地點了點頭,“有。”
陸停雲又問:“一定要今天?”
……
宋霭依舊點頭,“對,而且就現在。”
陸停雲再次沉默下來。
又幾分鐘後。
宋霭已經徹底沒耐心了,他感覺自己有點像在逼良為娼,但還是忍不住追問道:“到底上不上?”
陸停雲遲疑地看着他。
人的肢體語言和表情神态是不會騙人的,從上而下——宋霭的臉很紅,嘴唇很潤,腿也因發軟而微微顫抖……
綜上,宋霭确實想要。
可他為什麼會突然想要呢?
陸停雲上學的時候是個理科生,他生物學得很好,每次考試都幾乎滿分,所以即便畢業後沒有參加這方面的工作,也對人體構造和生理功能有所了解。
老師說過,從某種角度來說,人和動物是一樣的,到了發育完全的時候,就會有□□和繁殖的需求。
雖然陸停雲本人活了20多年,好像完全沒察覺自己有過類似的需求……但這并不代表,自己的妻子就沒有。
更何況宋霭剛剛也說了。
既不能跟他上床,也不能跟别人上床。這對有需求的宋霭來說确實不公平。
陸停雲雖然不想和宋霭發生過密的關系,但他更不希望妻子和别的男人越界。畢竟要是被外人發現,對陸家宋家的名譽都不利。
當代年輕人并沒有do一次就終生鎖定的硬性規定,上不上床都不會成為影響未來離婚與否的考慮因素。
既然如此。
“好。”陸停雲像是斟酌良久,才下定了決心,平靜道:“那我們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