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色,夏成淵也看清楚了來人,正是方恒,他肩膀上站着那隻毛茸茸的小黑貓。
此刻小黑貓口吐人言:“你可别信不過我,之前不是見識過我的本事了嗎?”
“可……”方恒似乎還是不太相信,“沈秋序是煉氣期,南宮師姐可是金丹期巅峰。”
“我又沒有對她設置幻境,隻是在她心裡埋了一顆種子。”
“這顆種子不起到決定作用,但如果她對你印象好,這顆種子就會慢慢發芽。”
“你覺得,你在她面前的表現不好嗎?”
方恒馬上說道:“當然好,論樣貌,論人品,論氣度,論天資,我比誰都不差。”
“也就是我出身低微,所以開始修煉的時間比較晚,才被他們壓一頭。”
說到這兒,方恒尤其是不服氣:“尤其是那個夏成淵,他哪裡比得過我?”
“憑什麼他就可以和南宮師姐朝夕相處?憑什麼整個青山都護着他?”
“無非就是仗着一張好看的皮囊,說不準在背後早就爬了六長老的床。”
“這有什麼好氣的。”小黑說道,“雖然他捷足先登,但南宮離肯定是你的。”
“有我幫忙,隻要你在這裡好好練劍,等到你們偶遇的時候,她看到的就是你刻苦的樣子。”
“到時候你再主動請教她,一來二去,你們不就認識了?到時候能不能讓她動心,就是你小子的事情了。”
夏成淵聽得臉色都沉下去了,合着從頭到尾對南宮離就是個圈套,這男的就是針對南宮離演了一出戲。
徐舟野的眸子也沉了下去,周身的魔氣都有些壓抑不住,逼得夏成淵呼吸都是一滞。
“徐舟野、徐舟野……”他輕聲喊了兩聲,仿佛把徐舟野喚醒了,那沉沉的殺意,瞬間消散了。
夏成淵緩緩掙紮了一下說道:“你抱得太緊了。”
“他說的是真的嗎?”灼熱的呼吸,擦着夏成淵的耳畔劃過去。
什麼是不是真的?夏成淵眸子凝了一下,徐舟野的性子,關注的肯定不是南宮離,那是關于他那一部分。
方恒造謠他爬了師尊的床的那一部分。
“松手。”夏成淵的語氣沉沉的,猛地推了一把徐舟野。
“阿淵——”徐舟野伸手想要拉住他,但夏成淵已經轉身跑開了,他的指尖隻是劃過夏成淵的衣袖。
夏成淵并不介意徐舟野怎麼想他,也不會把方恒造謠這件事放在心上,清者自清。
他隻是覺得,這是個和徐舟野鬧矛盾的好機會,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把人推開,然後能有幾天的清淨日子。
不然徐舟野動不動就吻他抱他,真讓他這個懼怕魔氣的身體有點吃不消。
夏成淵進了門,反手甚至鎖了門。
徐舟野沒敢硬攔,也沒敢敲門出聲,隻是放了一隻暗金色鳳鳥進來傳信。
“阿淵,我沒有懷疑你,我隻是擔心他的話會傷到你。”
夏成淵聽完這句話,靈力注入,給了句回複:“那你直接這麼說就不怕傷到我了是嗎?”
“阿淵,你别生氣,我錯了,你讓我進去好不好?”
“你說了那樣的話,一句錯了就算完了嗎?我在你心裡算什麼?”
“算我的心上人。”徐舟野的回複很簡單。
夏成淵聽得微微一愣,抿了抿唇,好家夥,這魔頭該不會真的動心了吧?
不大可能,他們才見了幾面,正常人都不會這麼迅速認定一段感情,更何況他是徐舟野。
原著裡面,除了他身邊那個玄風,他不把任何人的人命放在眼裡,狠辣果決,殺戮成性。
這幾天徐舟野的舉動,夏成淵更願意解釋為一時興起。
也是因為這樣,他沒有太反抗,反抗了說不定山門都沒了,不反抗,過段時間魔頭的興緻就下去了。
但這個“心上人”三個字還是搞得夏成淵心裡咯噔一下。
然後又一隻暗金色鳳鳥飛了進來,徐舟野的語氣很認真:“阿淵,我錯了,我真的沒有那麼想。”
夏成淵想了想,認認真真回了一句:“請回吧,我這裡不歡迎懷疑我的人,我們都冷靜幾天。”
夏成淵回完這一隻,後面無論飛進來多少隻鳳鳥,都也不碰也不回了。
也不開門,就收拾收拾,躺床上睡了。
直看到屋子裡的燈都熄滅了,徐舟野才緩緩歎了口氣,目色有些黯然。
他剛才不該那麼問的,他是生怕夏成淵受委屈也不說,生怕他被人欺負了。
結果被夏成淵誤解為,他在怪他,在懷疑他。
徐舟野覺得有些頭疼,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處理魔宮事務的時候,都沒有這麼頭疼過。
他能聽到屋子裡的人,呼吸逐漸平穩,似乎是熟睡了。
但他總覺得這孩子應該是在裝睡,被道侶懷疑,這會兒說不定在被子裡面憋着難過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