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紅的眸子看過來,有些淡淡的柔和之色,他拉住了夏成淵的手腕,輕聲道:“傷口好些了嗎?還疼不疼?”
不是,這魔頭又誤會了什麼,夏成淵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覺得手臂上的傷口一疼,疼得倒吸了口涼氣。
徐舟野眸子一頓,圈着他手腕的動作一松,輕輕撩起來他的衣袖。
白皙的膚色上,那些細細密密的劍傷依舊醒目,錯綜在一起,紮得人眼睛疼。
徐舟野掌心之中蘊藏着淡淡的魔氣,然後把手掌輕輕附在傷口之上。
一陣微微的灼熱之感,夏成淵下意識想要把手臂收回來,卻被輕輕拉住了。
“乖,别動,忍一下。”魔氣和靈力不一樣,魔氣更為狂躁,療傷的屬性要差很多。
徐舟野又怕用了太多魔氣,傷到夏成淵,所以小心翼翼壓制着,掌握着分寸,眸子裡也滿都是謹慎。
夏成淵下意識還想躲,徐舟野隻當是他還在鬧脾氣,忍不住有些語重心長。
“我昨日不該說那樣的話,不該懷疑我,是我錯了。”
“别總是這麼生悶氣,隻鬧得自己不開心。”
“要實在生氣,不如罵我兩句出出氣。”
“我知道,阿淵是在乎我,所以才會生氣的。”
“所以不管怎麼懲罰我,我都認了。”
夏成淵已經聽不清楚徐舟野的話了,他耳朵邊上嗡嗡的,腦子裡一片白,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徐舟野壓抑着魔氣的時候還好,此刻釋放出來,讓他覺得腿軟心驚,怕得有些站不住。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怕,就是身體本能,一層一層冷汗浸出來,腦子裡一片空白。
然後腳下一個踉跄,一頭就栽到了徐舟野的懷裡。
徐舟野伸手把人接住了,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卻發現入手是一片濕冷的汗。
“阿淵、阿淵……”他輕聲喊了兩聲,卻見夏成淵隻是低着頭,一言不發。
徐舟野用指節抵住了他的下颌,擡起頭來,就見到夏成淵的臉色慘白慘白的。
那雙清潤的桃花眼裡面似乎氤氲着微微的水色,唇卻被他咬得有些微微發紅。
“别咬。”徐舟野說着,用手指把他的唇從齒尖下面拯救出來。
指腹擦過他眼角的潤色,輕聲道:“别哭,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他散了手上的魔氣,夏成淵也微微醒過神來了,兩隻手想要撐着站起身來。
隻是入手的觸覺,微微一頓,他剛好按在徐舟野胸口的位置上,隔着衣料,能感覺到肌肉的線條。
穿上衣服并看不出來,但是摸上去就能實實在在感受到,條件優越,手感很好。
“在我懷裡待一會兒好不好?”徐舟野沒松手,隻是拍了拍他的脊背,摟着他的腰,調整了姿勢。
夏成淵正正好,結結實實坐在徐舟野的腿上。
這魔的身量比他寬了一圈,就這麼抱着,恰好把他整個人籠罩在懷裡。
“還在委屈,是因為還沒有原諒我?”徐舟野問道。
夏成淵沒說話,徐舟野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你這樣,我怎麼放心離開?”
“你要走?”夏成淵一下子抓住了關鍵的信息點。
“你不舍得,我也不舍得,但今日你師兄的話提醒了我,要給阿淵找一把好劍。”
徐舟野溫聲補充了一句:“放心,不會很久,我回去一趟就回來。”
“但是,你現在這樣,我不放心。”徐舟野道,“怎麼總是自己委屈,自己偷偷哭呢?還在怨我是不是?”
聞人息說送他李潇的那把劍,徐舟野卻是不贊同,别人拿過的劍,髒髒的,總要換一把新的。
“沒有,你走吧,我不生氣了,我也不怨你了。”夏成淵連忙說道。
這魔頭在山青劍派,總是個隐患,而且他的魔氣總逼得他身不由己。
他沒有想哭,純粹是被魔氣逼出來的,實在是有些狼狽。
他也沒有舍不得,這魔頭走,他恨不得高高興興放個禮炮。
但當着徐舟野的面,他沒敢表現出來自己太高興,隻是說道:“你放心,我什麼事都沒有,走吧,走吧。”
話音到最後,語氣裡有自己說不出來小雀躍。
“好,知道了。”徐舟野無奈,他就知道這孩子是這樣的,很懂事,隻生悶氣,隻委屈自己。
徐舟野按在夏成淵腰上的手情不自禁微微揉了揉,惹得夏成淵忍不住呼吸一滞。
下一瞬間,聽到一個不知道該喜該憂的消息,徐舟野說:“今晚阿淵邀我共寝,那就明日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