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起了什麼,或者還有什麼緊急的事情,拿這個令牌,到南江城豐潤典當行。”
徐舟野擡手扔了道令牌到萬尋的懷裡。
萬尋可沒有這樣的待遇,讓他時時刻刻保持着魔氣的消耗,留一隻傳信鳳鳥在他身邊。
“是,尊主。”這樣的語氣才對,淡漠無情,俯瞰衆生,萬尋越發堅定,自己剛才絕對是聽錯了。
隻是他餘光看徐舟野的臉色的時候,總覺得在燭火之下,他的面色似乎比剛才稍稍白了一些。
但沒給他過多觀察的時間,徐舟野已經起身,走到了門口。
萬尋狗腿子一般,表明自己的忠誠:“尊主,夏成淵是重生的,要不要我盯緊一些?”
徐舟野轉頭回來,一雙绯紅的眸,透着冷意:“離他遠一點。”
萬尋雖不明白,但不敢和徐舟野唱反調:“是,尊主,我知道了,我離他遠一點。”
“對外一切如常,隐藏好身份。尤其是在夏成淵面前,不要告訴他關于他的身世,更不要讓他察覺到你的異常。”
“知道了尊主。”萬尋再一擡頭,面前的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萬尋總算是松了口氣,跌坐在椅子裡,大口大口喘着氣。
在小說裡三言兩語形容出來的氣質,和當面感受這種氣質,完全是不同的,反派就是反派,他真的招架不住。
拿起瓶子裡的丹藥,嗑了一顆下去,身上的魔氣緩緩收斂,變化成往日靈氣的氣息。
萬尋開始坐在桌子邊上撓頭,他已經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寫在書裡了,還有什麼關鍵的事情沒想起來嗎?
他必須得抓緊時間想起來點什麼,表明一下自己的價值。
徐舟野已經回了句“我馬上回來”,卻還是不放心,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
一燈如豆,夏成淵坐在桌子邊上,雙手托着腮,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發冠拆了下來,青絲順着脊背垂落下來,發尾在腰際的位置輕輕搖曳,影影綽綽,顯得腰身勁窄纖細,盈盈一握。
燈下看美人,徐舟野唇角忍不住輕輕揚了揚,走過去,直接攬住了夏成淵的腰。
“阿淵在等我?”徐舟野的手掌忍不住微微壓了壓,把夏成淵帶到自己的懷裡來。
夏成淵本來在發呆,一下子醒過神來,擡起來頭,就看到線條冷厲的下颌線,還有脖頸上形狀分明的喉結。
隻是,夏成淵微微蹙了蹙眉,似乎徐舟野的臉色有些微微發白。
“盯着看呆了?”徐舟野垂下眸子,和夏成淵四目相對,那顆豔麗的胭脂紅色小痣,燭火之下格外勾得人心裡一動。
“你去做什麼了?”夏成淵問道。
“去外面看了會兒月亮。”徐舟野随意答了一句,轉移話題道,“你剛剛累壞了,怎麼不好好休息?”
夏成淵輕輕抿了抿唇,沒說話,他知道徐舟野肯定在撒謊。
剛才徐舟野離開的時間不久,大概率是沒有出山青劍派的,那他怎麼忽然臉色微白?
山青劍派裡有什麼值得徐舟野出手的事情嗎?或者說,能損害到徐舟野的事情嗎?
山青劍派的宗主也不過分神期,不對,還有更強的,太上長老李青玄,以及李青玄鎮壓的邪窟裡的邪氣。
以及原著裡忽然發生的變故,李青玄在邪窟之中莫名隕落。
所以導緻方恒回來複仇的時候,絕大部分中高層戰力都在邪窟之中,無人能夠阻止他。
徐舟野為什麼會出現在山青劍派?難道是隐藏劇情劇情裡面發生了什麼……
夏成淵不太敢逼問這位大反派,但為了宗門的安全,還是硬着頭皮問道:“你是去了邪窟嗎?”
“這……從何說起?”徐舟野不知道夏成淵為什麼會忽然提到這個。
“我……”夏成淵小聲說道,“我見你臉色有些不好,想到山青劍派裡有可能傷到你的就隻有邪窟裡的邪氣。”
“原來阿淵是在擔心我。”徐舟野抱着懷裡的夏成淵,下颌壓在夏成淵的肩膀上輕輕壓了壓,“沒關系的,沒有大礙,不用憂心,還是好好休息吧。”
這魔頭又給自己找好了解釋,連夏成淵自己都想不到的解釋的角度。
于是夏成淵幹脆順坡下驢,順着說道:“不行,你必須跟我說清楚,不然我今晚都睡不着了。”
他從徐舟野的懷裡掙出來,和徐舟野四目相對,眸子裡有些溢于言表的堅持。
“阿淵在意我。”徐舟野伸手過去,輕輕握住了夏成淵的手腕。
睫羽微微沉下去,在心裡思索,到底要說到哪一步。
夏成淵卻一下子把自己的手收了回去,抿着唇,靜靜地看着他。
罷了,他終究是舍不得騙夏成淵的。
徐舟野說道:“我去見了萬尋,并且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說的話有些無稽之談,但我又覺得似乎是真的。”
“萬尋?”夏成淵眉心輕輕蹙了蹙,“很麻煩嗎?”
“沒有,我都處理好了,放心,有我在。”徐舟野伸手壓在他的眉心,把擰起來的眉宇推平了,“阿淵還是笑起來好看……”
說到一半,頓了一下,趕忙改口說道:“我不是說你現在不好看的意思,都很好看,什麼時候都很好看。”
這魔頭說起來情話是一套一套的,說得夏成淵都有些不好意思,把它的手腕拉下來,輕輕圈住,讓它不要胡作非為。
徐舟野卻很自然,手腕一翻,把自己的手指擠入到夏成淵的掌心之中,和他的手十指相扣,緊緊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