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妙在内殿給仆人們賞封紅,而趙伯承則在書房裡看奏折。沒回京過年的韓太尉又給小皇帝遞了折子,建議小皇帝遷都安州。安州是陵雲十二州之一,屬于韓太尉的核心勢力範圍之内。
趙伯承冷眼瞧着這張折子,心想韓卓這算盤子打得,都快把算盤珠子嘣到他臉上了。
讓小皇帝遷都,說白了就是眼熱趙伯承現在的權利。自古以來甭管皇帝有沒有本事,是否年幼,但隻要在那個位置上坐着,那就是絕對的皇權,絕對的政治正确。
而趙伯承如今是輔政大臣,手中握着小皇帝這張王牌,其他各路諸侯,無論勢力大小,都得向趙伯承低頭,這樣的政治優勢怎麼能讓各路諸侯不眼熱?但機會隻有一次,當初趙伯承殺進京城勤王,包括但不限于韓卓在内的各路諸侯都在冷嘲熱諷,說趙伯承沒腦子。但現在各路諸侯都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了,趙伯承哪裡是沒腦子,他去勤王那是大大的政治合算。
去年年底,韓卓手底下的謀士給韓卓出主意,說可以以遷都的名義讓小皇帝來安州,隻要小皇帝來了安州,那麼就是在韓卓的勢力範圍之内了。這樣一來,在韓卓的勢力範圍之内,韓卓想要取代趙伯承的位置便易如反掌。
當然,道理是這麼個道理,話可不能這麼說。
韓卓在給小皇帝的奏折上先是從地理位置到氣候條件吐槽了一下現在的京城不好,又展示了一下安州如何如何風景秀麗、氣候溫潤,最後開始拍馬屁,說像安州這樣好的地方,就該給皇帝居住,所以叩請小皇帝遷都。
趙伯承隻覺得好笑。
韓卓這是想掌權想瘋了。
趙伯承随即以小皇帝的名義給韓卓回了批示,就一句話:「韓愛卿,你如此記挂着朕,替朕考慮,當初惠、成二王造反之時,怎麼不見你進京勤王啊?」
寫完順手蓋上了小皇帝的寶印。
趙伯承沒有資格教訓韓成,但小皇帝有。所以,即便韓卓心知肚明這批示就是趙伯承寫的,但蓋了小皇帝的寶印,就代表了是小皇帝的意思。韓卓再厲害也是臣子,小皇帝訓他,他也隻能老老實實聽訓。
批完奏折,趙伯承吩咐侍衛,快馬加鞭給韓太尉送回去。
侍衛恭敬稱是。
這時又一個侍衛從外面匆匆走進來禀報,“殿下,王太仆在牢中撞牆自/盡了。”
趙伯承聞言面上沒有一絲變化,隻淡淡嗯。
王太仆就是昨晚宮宴鬧酒的那個老頭,即便他不自/盡,趙伯承也不會留他。
王太仆之前是惠王一黨的勢力,惠王被殺之後,王太仆一直不甘心,不過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角色。
趙伯承沒在意這件事。
他心平氣和又在書房裡處理了一會兒政務,快到中午的時候,趙伯承才起身離開書房向内殿走去。
李妙妙已經給仆人們賞完了紅封,按照慣例份額疊雙份,每個仆人都非常開心。賞完普通仆人,李妙妙又特意給芸雙和彩娘多賞了一份。
芸雙年紀小,捧着紅封開心得直笑。彩娘年紀大,雖然也很開心,但沒有芸雙那麼不穩重。
李妙妙對彩娘道:“以後我有不懂的地方,還請多多照顧我。”
既然已經打算在王府打持久戰,李妙妙自然要跟這些管事兒的仆人搞好關系。
彩娘連忙對李妙妙恭敬行禮,“王妃說哪裡話,伺候王妃是奴婢的本分。”
李妙妙趕緊把彩娘扶起來。
趙伯承就是在這個時候走進内殿。
彩娘和芸雙又給趙伯承行禮,“殿下。”
趙伯承嗯,繼而走到李妙妙旁邊坐下,“用膳了嗎?”
李妙妙搖頭。
她剛忙活兒完,哪有時間吃飯。
趙伯承并不知道李妙妙沒吃飯就忙着給仆人們賞紅封,略微有些意外,“睡到現在才醒?”
李妙妙臉上一紅,“早就醒了,剛才忙着給大家賞紅封。”
趙伯承眉頭微皺,“你是說,你餓着肚子給仆人們賞紅封?”
李妙妙怕趙伯承怪罪府裡的仆人,連忙道:“也沒餓着,就是想等會兒再吃。”
趙伯承:“……”
“傳膳。”
話是對芸雙說的,芸雙趕緊恭敬稱是,然後使眼神兒跟彩娘一起快步退下了。
趙伯承又對李妙妙道:“過年期間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本王陪你。”
李妙妙下意識就搖頭。
趙伯承:“……”
李妙妙才不要再跟趙伯承一起出門,教訓有一次就夠了,她可不想再出去聽百姓們蛐蛐趙伯承。
趙伯承雲淡風輕,“或者,讓芸雙陪你出去逛逛。”
李妙妙沒過腦子嘴善如流,“好啊!”
但她說完就後悔了。
趙伯承陪她她不去,芸雙陪她就可以,這不是擺明了不想跟趙伯承一起出去?
果不其然,趙伯承有些意味不明地瞧向她。
李妙妙:“……”
“殿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