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殿後,李妙妙就趕緊去把那幅隻畫了輪廓的畫拿出來鋪在了桌面。
趙伯承則去拿了筆墨紙硯,一邊調色,一邊想着一會兒該怎麼畫。
李妙妙湊過去問趙伯承:“殿下,我還是上次那個趴在桌子上的姿勢嗎?”
趙伯承嗯。
李妙妙便轉身坐到趙伯承對面的軟榻上,然後乖巧趴到桌案,一雙大大圓圓地眼睛望着趙伯承。
趙伯承:“……也不必非要看着我。”
李妙妙:“那我看哪裡?”
趙伯承:“随便。”
李妙妙:“……”
她繼而想了想,然後把目光移開随意看着寝殿的一處。這樣的姿勢和神态像極了趴在桌子上休息又在悠閑地想着趣事兒的小貓,雖是靜态,但卻難掩靈動。
趙伯承彎了下嘴角,然後拿起筆便開始作畫。
李妙妙因為沒有看趙伯承所以不知道趙伯承在怎麼畫她,但她能聽到筆尖觸及畫紙的聲音,很輕微,軟軟的。
李妙妙沒來由笑出聲。
趙伯承擡眸,“笑什麼?”
李妙妙說沒有,“殿下要把我畫得好看一些哦!”
古代沒有美顔,但聽說古代的妃子在入宮前都會給畫師送禮,拜托畫師把她畫得好看一些,以便讓皇帝對她“一見鐘情”。李妙妙覺得,從某種程度上講,這也算是一種“美顔”吧。
趙伯承畫得很仔細。
雖然李妙妙說讓趙伯承把她畫得好看一些但卻完全不必。因為李妙妙本來就是國色天香,畫出來根本不用刻意添彩也是美的。
趙伯承畫了将近半個時辰,李妙妙沒忍住扭頭去看,然後就被畫上的自己給吸引住了。
真的很像是她從前在網上看到的那種古代出土的人物畫像,雖然不像現代寫實畫像那樣跟真人幾乎1:1的模式,但五官神情都很精準地拿捏了細節。
李妙妙頓時驚訝睜大眼睛,“殿下,我有這麼美嗎?”
趙伯承:“……”
李妙妙喜滋滋笑,“殿下畫的真好看!”
趙伯承:“别亂動,趴回去。”
李妙妙:“……”
不過李妙妙真的很喜歡趙伯承畫的她,所以趙伯承讓她趴回去,她便立刻乖乖巧巧地趴了回去。
“殿下,你以前經常給人畫畫嗎?”
要不然怎麼會畫的這麼好?
趙伯承頭也沒擡,隻專心作畫,“你是第一個。”
李妙妙:“!”
她一秒又擡起腦袋。
趙伯承:“趴回去。”
李妙妙:“……”
李妙妙又把腦袋趴回去,“那殿下怎麼畫的這麼好?按道理講,畫畫不得多練練才能畫得好?”
趙伯承:“以前畫過很多景。”
李妙妙:“……”
所以她長得是像棵樹還是像棵草才能讓趙伯承畫得這麼順手?
趙伯承一眼看穿李妙妙的心思,淡淡道:“像花。”
李妙妙又擡頭。
趙伯承:“很像牡丹花。”
這話趙伯承之前說過一遍了,但李妙妙還是被誇得小臉一紅,“殿下,你這是在誇我對吧?”
趙伯承:“不是,隻是在陳述事實。”
李妙妙:“殿下,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不太會哄人?”
趙伯承:“……沒有。”
首先他這身份就沒必要哄,其次,在李妙妙之前,趙伯承身邊都是些大老爺們,平日裡讨論的都是軍國大事,也沒個人給他練習。
李妙妙嘟了嘟嘴,“那以後殿下能不能學着哄我?”
趙伯承:“?”
李妙妙半真半假開始賣慘,“我是孤兒,從小就沒什麼人疼沒什麼人愛,所以,我可希望有人能哄我了。”
趙伯承:“……”
老實說在經曆過李妙妙多次騙他之後,趙伯承對李妙妙的些許話都持懷疑态度,但李妙妙嘟嘟着嘴,小臉也因為委屈巴巴而圓鼓鼓的,再說出這些讓人心疼的話,趙伯承莫名就覺得即便是謊話也無所謂。
“知道了,我會學着哄你。”
李妙妙的眼睛頓時亮了亮,“真的?”
趙伯承嗯。
李妙妙得逞笑,她手托腮,“那殿下現在就誇誇我。”
趙伯承:“趴回去,别亂動。”
李妙妙嬌惱,“殿下你說話不算數!”
趙伯承:“……”
他不是說話不算數,而是真讓他說,他有些不太會說。
李妙妙鼓了鼓臉頰,嘴角向下不開心趴了回去。
趙伯承看到了,想哄又想不出措辭,最後隻生澀地憋出一句:“你生的很美,性格也很好,還有……挺聰明的。”
李妙妙:“……”
“殿下,看來你還是需要努力學習一下如何哄人才行。”
不過趙伯承肯努力誇她,李妙妙還是很高興的。
李妙妙又乖巧趴好,“殿下你繼續畫吧。”
趙伯承無聲彎了下嘴角。
畫像全部完成是在半個時辰之後,門外有仆人恭敬禀告,“殿下,奏折給您送來了。”
是之前趙伯承的吩咐。
因為還有很多奏折沒有批閱完,趙伯承便大緻估計了一下作畫所需要的時間,然後吩咐仆人在戌時末刻把奏折送到寝殿,以便他在作完畫後繼續批閱。
李妙妙很是意外,“殿下,你還沒忙完正事兒嗎?”
在李妙妙看來,趙伯承肯答應來給她畫畫肯定是正事兒都已經忙完了。
趙伯承吩咐仆人把奏折搬進來,然後又對李妙妙道:“也不是。”
但奏折都搬來了,肯定就是沒有忙完啊。
李妙妙超小聲,“殿下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還沒忙完。”
趙伯承擡眸,“過來。”
李妙妙趕緊走近坐到趙伯承旁邊。
趙伯承大手将李妙妙抱到他腿上,“并不是沒忙完,奏折明天看也可以。”
李妙妙依舊超小聲,“真的嗎?”
趙伯承嗯。
他繼而伸手從桌子上的盤子裡拿了幾個栗子,語氣帶着幾分哄,“給你剝栗子吃好不好?”
李妙妙點頭,但她想了想,又伸手把栗子拿到了自己手裡,“殿下給我畫畫,我給殿下剝栗子吃。”
趙伯承頓時有些懷疑,但沒言語。
果不其然,李妙妙把栗子拿在手裡扣了半天沒扣開,又用牙去咬,這回倒是咬開了,但栗子仁也全都咬爛了。
李妙妙:“……”
趙伯承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他又重新拿了幾個新的栗子,“還是我來吧。”
趙伯承力氣大,栗子殼在趙伯承的手裡簡直脆弱如紙。趙伯承剝完了栗子便把栗子仁都放到了李妙妙手裡,李妙妙自己吃一個,然後又拿一個喂給了趙伯承。
兩個人坐在軟榻上一直玩到夜深才去睡覺,但趙伯承并沒真的睡,而是陪李妙妙在床上躺了會兒,等李妙妙睡着了便又起床。
趙伯承放輕了腳步去了偏殿,然後在偏殿批閱奏折到後半夜才結束。他的确是沒忙完,但他不想讓李妙妙覺得是她耽誤了他的正事所以什麼都沒說。
批完奏折,趙伯承便摸黑回到寝殿躺到床上,李妙妙早就已經睡熟了,趙伯承把她抱進懷裡,然後一同睡去。
次日,是李妙妙先醒的,她醒來覺得身上有些發沉,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去看,就看到她的腰間橫了一條結實有力的手臂。
李妙妙下意識推了一下那條手臂,但沒推動,李妙妙便在趙伯承的懷裡翻了個身。
趙伯承也醒了,他睡眠淺,李妙妙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
李妙妙揉眼睛,“殿下,今天是休沐日嗎?”
趙伯承嗯。
休沐日不必上早朝也不必入宮,所以趙伯承能在王府裡待一整天。
李妙妙還挺喜歡趙伯承不上班,雖然芸雙她們也可以陪着李妙妙玩,但李妙妙還是覺得跟趙伯承待在一起更有意思。
李妙妙窩在趙伯承的懷裡撒嬌,“那殿下今天不上朝,我們在王府裡面做什麼?”
趙伯承想了想,“既然不上朝,那就從上午開始去書房學認字吧。”
李妙妙:“……”
平時趙伯承上朝的時候李妙妙都是下午才去書房認字,今天趙伯承不上朝,她倒是從上午就開始了。敢情趙伯承休假她加班呗?
李妙妙嘟了嘟嘴。
趙伯承看到了,又補了一句:“要不,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