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似乎有點幸災樂禍,孟贻君不喜歡周彧她覺得有點可惜,又有點慶幸,孟贻君對誰都沒有當年對她那樣好。
“我們做個交易,你把他徹底掰彎,讓他跟我離婚,盡快,事成之後100w。”
舒舒不是什麼賢妻良母,父親去世的時候她才幡然醒悟,她從前不是這樣的,即便是她遇到再難的事情,哭一場散散心就好了,而不是自怨自艾,自我懷疑。
她不能讓孟贻君這樣對自己,她不能這樣對自己。她可以不愛孟贻君,但是她不能不愛自己。
孟良海和孟贻君對她的欺負她要一件件還回去,孟良海一遍又一遍道德綁架她去做試管的樣子還曆曆在目,很想知道他知道孟贻君變成同性戀是什麼表情,老古董生出一個同性戀兒子。
周彧問出心裡壓抑很久的問題,“他為什麼不離婚?”
舒舒秀眉一蹙,“不想讓我拿他的錢,這些年我沒工作,他賺的要分我一半,他不舍得。”
周彧這一刻是覺得孟贻君可憐,他騙自己固然可恨,但是他的老婆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人,為了能離婚,給自己老公找小三,沒有感情的婚姻,孟贻君在堅持什麼?為了什麼?錢麼?
周彧看着舒舒脖子上的項鍊,手腕上的表,手鍊,手裡拿着的嶄新的包包,不遠處停着的跑車,他不懂什麼品牌,車也看不懂,但是不難看出昂貴程度,這些……到底值多少個五千塊。
周彧這一刻才體會到,他那些到底有多上不了台面。
周彧問:“你覺得他是什麼樣的人?”
舒舒下意識想問他說的是哪一個孟贻君,大學的還是現在的?那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孟贻君在所有人都沒察覺的時候徹底爛掉了。
“你和他住過也有一陣子了,你不知道嗎?自私偏執,冷漠虛僞,他不像個人,除夕夜跟家裡吵架他把自己手捅穿,誰知道他哪天會不會捅别人?”
原諒……他自己捅的,不是摔的。
周彧腦子裡自動跳出孟贻君那天晚上,瘦瘦高高站在竈台前,痛的臉色蒼白,手纏繃帶發呆的模樣,孤零零自己在廚房下那難吃至極的面條,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周彧想着眼底不自覺泛起心疼的神色,孟贻君完全是在自我毀滅,周彧耳朵裡聽着,心裡卻在極力否認,孟贻君不是這樣的。
孟贻君心思細膩到别人想不到,所以很容易感到痛苦,會發脾氣會生氣,但其實稍微哄一下他,給他順順毛,他立馬就好了。
孟贻君總是打着一副壞蛋的樣子為他着想,卻從來不嫌棄他沒見過世面,手還沒好就飛去香港找他,帶他住大酒店,帶他坐頭等艙,還把那碗好吃的面第一口分給他。
孟贻君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他不相信别人眼裡的孟贻君,他隻相信自己眼裡的。
周彧:“你就這麼不想要他?”
這個問題在舒舒聽來心裡很不是滋味,像是對方在确認自己是那個抛棄者,孟贻君才是被抛棄者,但是目前的狀況确實是,她不想再維持下去了。
舒舒避開他的視線,看向别處,不是的,不是她不想要孟贻君,她……
舒舒神情恍惚,突然間想起舒連毅去世前讓她不要傷心,要開心的過一輩子,眼神似乎堅定些許,張開嘴緩緩說道,“對。”
周彧沒再說話,背着包走了,好啊,你不要,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