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塗川往後退了一步,歉意道:“不好意思王叔,我的門不知道怎麼了,我可能需要從窗戶翻出去看看,估計是卡住了。”
“沒事兒,等會兒我讓你李叔從外面幫你看看,我們先聊聊吧。”王叔說着,突然伸手拉他的胳膊,夏塗川下意識甩開。
“王叔,我還是先去看看吧。”夏塗川說完,把竈台上的雞肉挪開,準備翻出去看看門鎖。
王叔看着他,眼底露出令人厭惡的貪婪,他突然從後面抱住夏塗川。
夏塗川渾身一僵,思緒逐漸從厭惡中抽離,他掙紮着,卻還是被帶到了床邊。
雖然他在老家經常幹農活,但也隻是個半大孩子,力氣根本就沒辦法跟王永昌這種常年幹體力活的中年人比。
“王叔,你這是做什麼?”夏塗川一邊掙紮一邊質問,但無濟于事,雙手被禁锢着,他毫無預兆地被扔到床上。
王叔脫了褲子,臉上滿是淫邪,“小夏啊,王叔第一次見你就覺得喜歡的緊,但你每次都将人拒之門外,這讓王叔很不爽,王叔的耐心耗光了,今天是個好日子,不如你就……唔……”
夏塗川給了他一腳,他快速翻身爬起來,王永昌迎面給了他一巴掌,助聽器被打掉,夏塗川想去撿,王永昌看準了機會,往他腹部打了一拳,夏塗川吃痛地捂着肚子,劇烈的疼痛讓他短暫失去行動力。
王永昌撿起助聽器看了一眼,冷哼一聲将助聽器摔在地上踩爛,“一個小聾子,乖乖聽話不就行了,反抗什麼……”
話音未落,夏塗川瘋了一般從亂糟糟的被褥中爬起來将王永昌重重撞倒,他哆嗦着撿起助聽器,但完全碎了,耳蝸外機直接掉下來了。
“你摔碎了?”他扭頭看着倒在地上的王永昌,雙眼猩紅,“這是林聽送我的,你摔碎了。”
他喃喃着,提起一旁的塑料凳子毫不留情地往王永昌臉上砸,王永昌捂着臉老鼠似的躲閃,趁夏塗川不注意又給了他一拳,夏塗川彎着腰緩了一會兒,被摔碎的助聽器不知道掉哪兒了,他視線搜尋了許久都沒能看見。
夏塗川看到王永昌張嘴喊了什麼,他心中一緊,擔心李叔也是他的幫手,他連忙起身将房門反鎖,把吓壞了的泡泡塞進書包裡,背上書包給了王永昌兩腳,讓他徹底喪失行動力。
而後他把手機拿上,直接從窗戶翻出去,雙手抓着窗戶邊緣,找到支點後他松手跳下去,王叔從窗戶裡扔東西下來打他,夏塗川的眼睛被打到,差點兒摔下去,幸好他及時抓住二樓窗戶的防護欄,有驚無險地往下。
安全落地後,夏塗川不敢耽擱,背着書包穿着拖鞋往外面跑,拖鞋掉了一隻,他顧不上,索性把另外一隻也扔了,赤腳往外跑。
手機突然劇烈震動起來,他拿起一看,是林聽。
他接起電話,隻說了兩個字:“别來。”
林聽聽到電話裡夏塗川急速的喘息聲以及“别來”,他幾乎立刻反應過來,把自行車和裝着衣服的購物袋扔在路邊朝出租屋的方向狂奔。
“夏塗川,你在哪兒,你怎麼了?”他不安地喊着,但沒得到回應。
林聽的心瞬間沉到谷底,心髒砰砰砰地跳着,似乎要撞破胸膛。
夏塗川,你千萬不能有事。
他忘了,就是國慶之後學校裡開始傳夏塗川被男人欺負的事兒,他太大意了,他應該早點想到的。
林聽跑得胸腔火辣辣的疼,喉嚨也像是燒起來,但他不敢停下,他怕來不及。
耳邊是呼呼作響的風,他隻覺心口發酸,眼淚被風從眼角帶走。
跑了沒多久,他就看到夏塗川了,他整個人亂糟糟的,臉上都是血,鞋也沒穿,身上穿着單薄的校服褲子和短袖,整個人狼狽不堪。
“夏塗川!”林聽立刻沖過去,想看看夏塗川臉上的傷,夏塗川卻抓起他的手,回頭看了一眼後拉着他跑。
“先離開。”他的聲音在抖,雖然風很大,但林聽聽見了。
心口被巨石壓住的感覺更加明顯,他控制不住眼淚,但看到夏塗川耳朵上沒有助聽器,他肆無忌憚地罵着髒話,邊罵邊哭。
跑到學校周圍後,兩人都體力不支,林聽直接癱在地上,口水不停地往外流。
夏塗川也沒好到哪兒去,他的腳底被磨破了,有血流出來。
林聽連忙把鞋帶解開将鞋脫下來,在夏塗川沒恢複力氣之前快速幫他穿上。
夏塗川想脫掉,林聽按住他的手指了指腳上的襪子。
“穿、穿着,你的腳破了。”也不管夏塗川能不能聽懂,但他說完後夏塗川就停住脫鞋的動作。
兩人坐在路邊緩了一會兒後,林聽起身把夏塗川從地上拽起來,扶着他往之前他租好房子的公寓走。
夏塗川似乎脫力了,整個人都壓在他身上,林聽難過地流了會兒眼淚,嘴裡罵罵咧咧,帶着夏塗川進了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