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關閉直播/晚一點關閉直播quq】
齊思筠眉梢一揚,直接把app後台劃走了,沒留給系統半點解釋的餘地,萬惡之源終于從棠溪生這台手機的屏幕上消失了。
世界終于恢複到了正常的模樣。
也許。
棠溪生擦掉滿頭虛汗,擡首準備投去一個感激的笑容,就見到齊思筠單膝跪在床上,把拿着手機的那隻手别在了身後。
“你好,”齊思筠單手摘掉口罩,沉聲吐字,“請問現在我可以說話了嗎?”
溫熱氣息掃在棠溪生耳畔,酥酥癢癢的。
兩人有一定的體型差,棠溪生剛剛坐在床上,氣勢上已經矮了一大截,此刻他仰視着齊思筠,于電光火石間做出決定。
——放棄奪回手機。
反正本來就是齊思筠給他買的,要拿回去也很正常,就當是物歸原主了。
棠溪生雙手撐床,往後一縮,下意識搖搖頭,忽然想起直播已經結束了,齊思筠不是啞巴,又忙不疊點頭。
說,愛怎麼說怎麼說。
全天下人都有說話的權利!
齊思筠不依不饒,輕輕握住那截白皙光滑的小腿,把棠溪生重新拉回眼前,“小生,你剛剛這麼久不回消息,害我站在門口敲門,白擔心一場,跟隻猴子似的,敢情你是在玩兒直播呢。”
完蛋了。
他還說等下研究完手機就回消息呢,結果出了點意外,難怪會生氣。
寬大的手掌包裹住小腿,棠溪生無法忽略掉齊思筠掌心的溫度,隻能别過頭,耳尖霎時燒了起來,他特别無助,打心底發出一一聲嘤。
救命。
他是不是要被打包賣掉了TvT
不要啊,他是一條好魚!
齊思筠眸光微沉,暈開意味不明的情緒,他維持着居高臨下的姿勢,蔥白的指尖輕勾,替棠溪生将長發别到那簡直要滴血的耳後,發出一聲悶悶的笑。
算了。
和一個離家出走的小朋友計較什麼,更何況人現在還是他名義上的對象,齊思筠有理有據地安慰自己,接着在心裡敲起了賽博木魚。
我若氣死誰如意。
況且傷神又費力。
齊思筠适時的抽走手掌,看到棠溪生那截筆直勻稱的小腿上出現了五道淺淺的指印,潔白與鮮紅形成了強烈對比。
他眸光微沉。
明明沒用多少力,竟然紅了,這體質得有多差。
或許得适當加強鍛煉。
棠溪生瞬間縮回腿,環抱膝蓋坐在床上,過了會兒,朝着齊思筠伸出一隻手,“啊。”
齊思筠往後退了點,“手機還給你?可以,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棠溪生疑惑歪頭。
什麼條件?
“小生,對你來說,屏幕傳遞的信息遠比聲音更有用。記得及時回我消息,實在不行就把我設置成置頂,這樣萬一有事,也立刻聯系我。”
“——别讓我擔心。”
齊思筠說完這段話,沒等棠溪生點頭,就幹脆利落地離開了房間,走到門口時,高大的背影踉跄了一下。
反倒像是落荒而逃。
棠溪生撫摸着回歸自己懷抱的手機,腦海中放映着剛才的畫面,感覺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有點缺氧,他索性躺倒在床上,任由思緒飄散。
原來剛剛那個誤打誤撞開的,就是直播,怪不得那些人會稱呼他為“主播”,那麼由此可得——
“煮啵”就相當于“主播”。
等到棠溪生徹底冷靜下來,他用手機搜索了“打賞”的意思,重新登錄那個奇怪的app,查看了創作者的後台,震驚得差點從床上彈射出去。
要命。
他好像賺了什麼不該賺的大錢!該不會有人類順着網線過來抓他吧?
棠溪生閉上眼睛回憶,火車和跑車都來源于那個“a市五十套房”的id,自稱“姐”,應該是個女孩子,得想個辦法把錢還給她。
為了研究如何退錢,同時避免類似的意外再次發生,棠溪生絞盡腦汁,小心翼翼地戳開一個個選項,還善用了浏覽器的搜索功能。
但他就是找不到在哪退錢。
辛苦的棠溪師傅忙碌了小半個下午的時間,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從0.0變成O.o,最後終于變成了TvT,并且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有個“對象”。
他第一次主動打開聊天軟件,發現列表空蕩蕩的,隻有一個聯系人,就連綁定手機号也是齊思筠的。
很好。
他待在齊思筠家裡,悠閑惬意,連當擋箭牌的機會都沒有,大概隻起到了清新空氣的作用,還不一定淨化到位了。
棠溪生改完id,點進聊天窗,順走了表情包,略一遲疑,把齊思筠設置成置頂。
[用戶098741]:你好,齊si yun
[用戶098741]:我想問問你,剛剛開的直播,我收到了很多個跑車和火箭的打賞,要怎麼樣才能給她退錢?
[用戶098741]:黃色兔子大叫.jpg
棠溪生在齊思筠家住了一晚上,還不知道“齊思筠”究竟是哪三個字,此刻,他一闆一眼地打完五個字母,點擊發送的同時,再次抱住了腦袋,發出無聲的哀嚎。
好大一個笨蛋。
……真是丢鲛人的臉捏^_^
幾秒鐘後,棠溪生的手機振動了兩下,他趕緊點開消息。
[SY]:齊思筠,sī yún
[SY]: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