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儀器裡蹦出來了一張卡。
那是一張圖繪為黑色剪影模樣的金黑色卡牌,描金的紋路暗顯其身份高貴,而其上的黑色人形剪影繪畫上,最讓人能夠明确其身份的是這個烏鴉腦袋一樣的造型。
也正好和旁邊的名字十分相配。
秋庭一羽樂了,嘴角上揚,一字一句念出這個名字:“「烏丸蓮耶」。”
“……什麼東西?”
白川前輩瞳孔地震,兩眼直愣愣地看着那張黑金色卡面。
秋庭一羽一眨不眨地看向自己抽出來的身份,簡單換算一下,摸摸下巴點點頭:“這位在大正時代也活着,感覺還挺合理?”
哪裡合理了?!
“就是很合理啊,既然出現在這裡,就證明這個身份是可以用的嘛,誰管它原本到底是誰呢。”全局上下最拱火的樂子人秋庭一羽拍闆,直接趁老前輩反應過來之前拍下鎖定按鈕,給自己的新任務鎖定了身份。
“我喜歡,就這個了!”
“……喂?喂!”白川前輩意識到問題不對勁,奈何戰鬥力太低,根本不及秋庭一羽的速度,等他撲到儀器前時,身份早早就鎖定成功了,隻留下一個呆滞的老前輩。
“這……這對嗎?”
白川前輩看着已經鎖定的身份卡,發出了痛苦的嗚咽聲。
他已經能想象出秋庭一羽會玩得有多花了。
“對的,白川前輩,對的。”
秋庭一羽拍了拍老前輩呆滞的肩膀。
“身份說白了隻是給出一個該角色的出廠設置。不是取代其來作為角色扮演,而是真真正正從幼年成長到正确的年齡段再來進行任務——放心,不會出現人物悖論的,頂多未來的世界線對不上,但那不更好了嗎,符合咱們管理局的核心需求,改變世界。”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你做任務的方法——”
白川前輩雙手抱頭痛苦嚎叫,悲怆的抹了把臉,手一放下來,就看見了秋庭一羽那假裝無辜的‘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啊’的臉,頓時深深地歎了口氣。
然後痛定思痛,怒道:“為了叮囑你一切以任務為主别太過分,我決定了!”
秋庭一羽懶懶擡眸:“嗯?”
“就算你有異能不需要協助,我也要申請去給你當場外支援,全程監督你做任務!”白川前輩字句铿锵,一副舍身就義的堅毅表情。
秋庭一羽捧場地回了他一個拇指。
“好前輩,有你親自下場幫忙,今年的業績排行榜我一定能給你打上第一名。”
白川前輩:“……”
白川前輩是真怕了他這幅嬉皮笑臉沒個正形的模樣:“那我真的是謝謝你了。”
“不用謝,走了~”
秋庭一羽拎起卡牌,大步走向了執行部門。
淡藍色的光如流星般穿梭過世界壁壘,調派員開始了他的新任務。
-
明治末年,東京。
座鐘聲響,回蕩在這座豪宅莊園。
晚間十一點的鐘聲響了一遍又一遍,夜晚的庭院沒什麼人,連花園都是安安靜靜的,冰涼的月光撒在那些花草樹木上,又拂過富麗堂皇的裝潢,一時間,冷清極了。
刻着浮雕的大理石柱在潔白的走廊地闆上投下陰影。管家恭敬地引着一名白面華服的女人走過,他在一扇門前停下,稍許讓女人等待,便敲響了門。
“老爺,人到了。”
“進。”
門推開,書房是半開放式的——它的一半建立在豪宅外體,那部分屋頂用玻璃做成,仰頭正好能看見月光從大半玻璃窗中透進來。銀白的月色為書房内的藤蔓花草、名貴擺設拂上一層亮邊,再擦亮丢了一地的書與古玩,向外來者無聲表述着屋子主人的不修邊幅。
但是這裡安安靜靜的,沒看見人。
女人疑惑地偏頭,似是在詢問‘老爺’所在何處。管家并不回答,盡忠職守地對她做出‘請’的手勢:“老爺就在裡面了,您請進。”
無法,女人隻得隻身進入。
她踏過地上的書籍,毫不避諱地踩在紙面上,梅紅色瞳孔掃過一圈屋子,略微皺了一下眉。
沒有人的氣味。
可精心挑選的應該是個有錢也有藥商渠道的人類才對……
忽地,女人背後一涼。
她感覺有誰悄無聲息地站在他身後,正虛浮拂過她的脖頸。
那樣無聲無息的接近和肆無忌憚的氣息呼出不禁汗毛聳立,幾乎能感受到手掌在脖頸皮膚上遊移的幅度——控制力精準得可怕,讓幾乎上百年都沒感受到死亡的他,再一次體會到了随時有可能被人殺死的恐懼。
怒意一瞬間湧上心頭,讓他面目猙獰起來。
……到底是誰敢這麼戲弄他?!
圓潤的梅紅瞳孔變成豎紋,猛地就要轉身。但忽然,肩頭搭上了一隻手。
慵懶、帶着不容置疑的重壓力度。
緊接着,人呼出的灼熱氣息便拂過耳廓,靠近臉側,帶來一絲漫不經心的戲谑。
“初次見面,我是應該把你當做置屋來的那位知名藝伎呢。”
“還是應該叫你……”
那聲音仿佛貼在他頸側,猶如汲取血液一般,親昵缱绻地喊出藝伎美豔皮囊之下真實的名字——
“鬼舞辻、無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