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玉感覺項堂東好像在對他剛才的身份定位不滿,這可有點難伺候。
他心機的轉移話題:“您怎麼會來這?”
項堂東:“公事。”
他語氣忽然嚴肅,被冒犯到了似的,連玉就不再問。
項堂東見他小鹌鹑一樣不吭聲了,忽然有幾分後悔,剛剛才離開騷擾環境的連玉,也許需要關心。
他淡淡說:“剛才,害怕嗎?”
連玉不明白要害怕什麼。
但在娛樂圈那麼些年,他早就很會接話,甜蜜的說:“有您在不害怕。”
項堂東揉了揉連玉的腦袋,旋即又闆起臉:“我不會一直都在。”
連玉:“......”
項堂東:“來都來了,帶我去你那看看。”
在連玉離開的這九天,林封時不時念叨些劇組條件艱苦之類的廢話。
項堂東注意到連玉面頰消瘦許多,人也有點蔫蔫的。
連玉帶項堂東去了劇組的酒店,注意到項堂東進酒店大堂後皺眉,不由提議附近有高檔酒店。
劇組那麼多人要安排住宿,能省則省,這個酒店環境确實一般。
項堂東:“帶路。”
連玉在進門前低聲說:“房間不大,不過還算幹淨,我每天都打掃。”
這裡是他工作的地方,要盡地主之誼的素質就冒出來。
連玉雖然理解項堂東的急切,但也擔心他會不舒服,畢竟他在項家從未見過這麼小的房間,哪怕是浴室也比這大。
看到酒店項堂東就眼前一黑,狹窄昏暗地毯髒污的走廊更不用提。
同樣昏暗窄小的房間更讓人眼前一黑。
房内的裝修已經粗糙又破敗,不多的亮色是床單和放在桌上的保溫杯等私人用品。
二十平左右的空間,連玉平常生活的很自如。
但項堂東太高大,進來後整個空間似乎憑空縮小兩倍,他還穿的過于正式和高貴。
連玉頓覺“貴腳踏賤地”這句話正在具象化。
項堂東沉着臉環顧房間,幾眼掃完想立即帶連玉離開,又忍住了。
看在連玉已經遭罪的份上,他不會再說什麼。
但是犯錯就要知錯和認錯,含含混混的被他帶回去,難保還有下一次。
十幾秒後,項堂東不得不坐在床尾。
房間内另一個能坐人的地方是一把匹配一平方小圓桌的,質量堪憂的塑料椅。
連玉平常坐這把椅子都不敢伸懶腰。
他沖洗保溫杯,倒了恒溫水壺的溫水遞過去。
項堂東接了保溫杯,另外一隻手将連玉拉到自己身前:“還适應嗎?”
連玉點點頭,心頭感慨。
前世他進演藝圈純粹是因為來錢快,後來越走越遠是不得已,是被很多人推着或者壓着。
連玉很疲憊,疲憊到死。
這次來劇組,他不是大明星,沒有人幹涉或關心,也沒有經濟壓力,他能輕松而純粹的去享受工作的樂趣。
連玉這才知道,原來他不僅僅是擅長拍戲,還很喜歡。
他還是想躺平,但是如果将來需要做點什麼排遣無聊,拍戲會是首選的工作。
陰差陽錯,正合心意。
連玉真誠的對項堂東說:“謝謝哥,我喜歡這一行。”
房間很昏暗,即使開了燈也有種腐朽的感覺,但連玉的眼睛很亮。
項堂東發現他竟不是在強顔歡笑,整個人還有種說不出的神采,讓人禁不住也軟和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