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跟庫洛洛說不要再帶書本回來,但書本依然不斷地增加。酷拉皮卡也就懶得和庫洛洛理論了。
他每天不是看書就是練武,日複一日地做着相同的事,日子過得波瀾不驚。
庫洛洛似乎真的對自己放下了戒心,不再在言談之間試探身份。相對地,庫洛洛呆在家裡的時間比以往更長了。兩人都是愛看書的人,吃過早餐,各自找一個舒服的角落,靜靜地從書中度過了許多時光。
這種住在一起的感覺,讓酷拉皮卡有點不自在。他要離開,找尋一切方法離開這裡。
這天,庫洛洛早早離開了住處。在他離開之前,酷拉皮卡一直在書房裡看書,待庫洛洛的氣息完全消失,他才把書本放回書架。前幾天他在書堆裡找到一本關于武器使用方法的書。這幾天他一直按照書本的理論練習雙刀。
自從和師傅走失以來,他的武藝就沒有進步過。再這樣下去,隻會把武藝丢掉,和庫洛洛拉開更大的差距,離開流星街的日子越發無望。
他要好好鍛煉,在庫洛洛不在家的時候飛速進步。
酷拉皮卡能夠感覺到,書裡的理論确實有獨到的見解。依照書本所說地練習,他使用雙刀比以前更加靈活了。人刀合一,收發自如。
他喜于武藝的進步,恨不能一天有48小時練習。隻盼庫洛洛每天晚些回來,連做飯也敷衍了不少。
庫洛洛不曾嫌棄過他做的飯菜,即使難吃得連酷拉皮卡自己也難以下咽,庫洛洛依然照單全收。他悄無聲色地進步,隻有感覺到庫洛洛的氣息在房子附近的時候才會恢複到看書的狀态。
連日下來,庫洛洛養成了一個習慣。隻要一回到居住的地方,他總會先到書房裡看一眼酷拉皮卡。見到他溫順地坐着看書,便覺得少年愚蠢得可愛。
他是準備殺了他的,可看見少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小動作,行動便推遲了。因為有趣,庫洛洛做事的目的隻有一個——有趣。
那本講述雙刀的書是他故意放上書架的,看酷拉皮卡每天偷偷地練習,就像一隻将死的蝼蟻,死前還得努力求生。玩弄生命時的滿足和愉悅比起直接殺掉要有趣多了。
他對酷拉皮卡的認知并不多。連對方的名字是不是真的叫做酷拉皮卡,他也無從得知。庫洛洛調查了窟盧塔族的事,翻遍了資料,依然找不到半點關于這個民族的資料。隻知道窟盧塔族和‘世界七大美色’有關,然而書本的記載到這裡就乍然而止了。
庫洛洛合起書,他并不在意酷拉皮卡是什麼人,誰會在意一個将死之人的出身。
旅團成員集合的時候,窩金笑着問他,“過家家好玩嗎?”
團長頓了頓,笑道:“還不錯,但是有點膩了。”
窩金嘿嘿笑着掰手指,“這次團長玩了57天。哇,時間有夠長的,以前不是兩三天就膩了嗎。”
團長嗯了一聲,低頭翻了一頁書,“所以不想玩了。”
一直沉默着擦槍的派克諾坦恰時插進了話,“團長,收尾的工作可以交給我。”
團長又翻了一頁書,沒有說話。
安靜得詭異的空間裡,沒有人敢多說一句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空氣中飄蕩着快要殺人的強大念力。
派克諾坦的額頭留下了汗水,她再也忍不住了,難受得臉色通紅地跪在了地上。手中的槍被甩了很遠,她雙手撐地,苦痛地呻吟,“是……是、是我多事了。團長……”
信長臉色難看,眼睛在團長和派克諾坦之間徘徊了一陣,忽地一抽武士刀劈向了派克諾坦。
派克諾坦動彈不得,隻能任由刀鋒從她手腕劃下,眼看就要一擊廢了纖細的手臂,一條閃亮的絲線詭異地從黑處射出,一把拉起了落下的刀鋒。
瑪奇平淡道:“團員之間禁止私鬥。”
信長輕咳一聲,收回武士刀的同時,空氣之中銷殺的念力也随之消失了。
派克諾坦虛軟地撫着脖子大口呼吸。
團長站起來,問她:“你懷疑我殺不了一個少年?”
派克諾坦看向他,眼神裡除了恐懼還有一絲無法剝落的崇拜,“我沒有懷疑過團長的能力。”
“那為何需要你來收尾?”
“……”
團長站到派克諾坦的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她,“你話裡到底是什麼意思?”
派克諾坦不再言語,她不敢直言,無非是第六感作祟,讓她無由來地覺得團長無法下手。正如窩金所說,57天太長了……
團長最終沒有對她使用任何傷害性的暴力,他轉過身來,留給她一個修長的背影,“我有我的打算,你别插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