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拉皮卡記憶力好,這把成熟沉穩的聲線,應該就是那位高個的女孩,派克諾坦。
直到聽到兩人離去的聲音,酷拉皮卡才悄悄地走到了木門旁邊,耳朵輕輕地貼上木門。外面靜悄悄,哪裡還有庫洛洛和派克諾坦說話的聲音。
酷拉皮卡的手搭上門鎖,猶豫着要不要走出去。派克諾坦的到來,也間接地跟告訴酷拉皮卡一件事——這屋子并沒有被庫洛洛鎖死!
到底派克諾坦是怎麼進來的?無論怎樣,酷拉皮卡看到一線生機。這個認知促使他無法再安分地坐在書房裡守株待兔。如果可以利用派克諾坦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那逃走出去絕對不是問題!
可以離開……
隻不過是試想一下下而已,酷拉皮卡就全身興奮起來。滿心期待着走出流星街的那一天,再不接觸這個黑暗的地方。
雖然擔心着庫洛洛的威脅,可是酷拉皮卡轉念一想,窟盧塔族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哪是庫洛洛說殺就能殺的?
考慮再三,酷拉皮卡還是壓抑不住欲望,拉開了書房的木門。
墊手墊腳地走到客廳外面,果然傳來了庫洛洛的聲音。酷拉皮卡定住不動,小心翼翼地藏在了走廊陰暗處,靜聽着兩人的對話。
“之前我說過了,那孩子根本就不應該留在這裡!”是派克諾坦,聲音聽上去帶着幾分責備。
“我說的話你都忘記了?”庫洛洛卻很平靜。
酷拉皮卡看不見兩人的表情,但肯定不是一場愉快的交談。而且光聽到這兩句,就知道自己成了話題的主角。似乎自己成了他們二人間的矛盾,酷拉皮卡不禁更留了幾分注意力。
派克諾坦冷笑道:“到了現在,你還要說那些謊言嗎?”指了指庫洛洛手上的傷,“我第一次見你受傷,而且對手隻不過是賞金獵人。”
庫洛洛臉色發青,沉吟了片刻,“既然話已經說開了,那我也不瞞你。酷拉皮卡我肯定不會放手的。至于你……”眼簾緩緩向上挑起,凝視着派克諾坦,“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所以你不必說。留下足夠的體面給你自己吧。”
派克諾坦欲言又止,臉色尴尬得紅潤,皺了皺眉,“他的存在百害而無一利。這些日子我都看在眼裡,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派克看上去是真急了,“他來到這裡之後……你就沒停過受傷。”
“那你說吧,你到底有什麼打算?”庫洛洛一副商量的語氣,像一隻藏起全身尖刺的野獸,“要是我不肯放開他的話,你打算采取什麼行動?”
派克諾坦不隐瞞,“我會在你不在的時候把他帶走。”
庫洛洛似乎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哈哈地笑了起來。在這個嚴肅的氣氛裡,突然揚起扭曲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庫洛洛的笑聲戛然而止,突然朗聲說道:“酷拉皮卡?你聽到了吧。這個人說要帶你走,你很高興……是不是?”
一直躲在暗處的酷拉皮卡忽然被叫到名字,瞬間愣住了。費了好幾秒才确定庫洛洛在叫自己,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被他發現了自己的氣息。
酷拉皮卡隻好走出去,雖然十萬分的不願意,但此刻,他不能回避。
走進客廳,便看到庫洛洛,他坐在了椅子上,正一瞬不瞬,玩味地盯着自己看。至于那位叫派克諾坦的女孩,大概因為生氣,站在了庫洛洛的對面,抿緊了嘴唇,眼裡全是怨憤。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是生氣的,還帶着一絲妒忌,似乎随時可以把自己吃掉一樣。
兩人的氣勢把酷拉皮卡吓得定在了原地,謹慎如他,再不敢往前踏進半步。他鼓起勇氣,握緊雙手,猛地擡頭望向座上的男人。
“怎樣?”庫洛洛在酷拉皮卡和派克諾坦之間來回巡了幾眼,笑道:“你們要合夥對付我嗎?”
派克諾坦冷峻道:“你要是不肯放手的話,我也沒辦法。于公于私,我隻能采取強硬手段。”
聽到派克諾坦的話之前,酷拉皮卡一度懷疑眼前二人不過是在自己面前裝模作樣,直到親眼感受到劍拔弩張的氣氛,才驚訝得說不話來。心裡即高興又難以置信。
派克諾坦說要帶自己走,離開庫洛洛的身邊。有她的幫助,這一次……一定可以逃出去!!流星街裡并不全是壞人,有人願意幫助自己。
然而開心的情緒不過一瞬,在他再次審視派克諾坦之後,酷拉皮卡就知道事情并不是這麼簡單。派克諾坦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時刻在警告着酷拉皮卡,她并不是要幫助他,而是把他看成了謀害庫洛洛的毒品!
她随時可以把酷拉皮卡殺死,派克諾坦是一個對庫洛洛永遠忠誠的人,她不允許一丁點污漬殘留在庫洛洛身上。
酷拉皮卡看清這一點,神經立即緊繃了起來。派克諾坦不希望自己留在庫洛洛身邊,而自己又何嘗想呆在流星街?再說了,如果答出和派克諾坦心思不一樣的答案,說不定就連這唯一的繩索也斷開了。
思量再三,酷拉皮卡謹慎地看向派克諾坦,一字一頓回答到:“沒錯,我一直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