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瓊猜測:“既然主要賽制都能變,比賽内容沒準也有大改動。今年的參賽選手也太難了吧!什麼都不知道,很多往屆經驗都不再有參考意義,純開荒了。”
同情。
結果她剛表達完同情就被負責機甲校隊日常培訓的教官叫走了。
“舒瓊,你有意向加入校隊嗎?想必你已經聽說了高校聯賽的改革,我們校隊最近正在努力探索新的組合模式。”
教官問她,“軍大校隊向來不會因為新生的資曆淺而産生歧視。我看了你的實操課作業,很有創新意識。”
同樣的話術也被傳達給了顔向玉和蘇賀一。
三人面面相觑。
“可以先來試試我們校隊的考核嘛。”教官說道,“去年的校隊主力畢業了三個,分别是一個指揮、一個機甲師和一個突擊位單兵,剩下狙擊位和偵察位單兵各一位。這屆聯賽我們要麼從替補席裡調人補上,要麼重新選拔人才。”
她誘惑,“來試試嘛,進入校隊後就能光明正大缺勤,哪怕是替補位都可以加學分哦~”
三人可恥地心動了。
下午她們如約來到校隊專用的訓練場館,這邊占地沒有機甲系公共訓練場那麼大,但勝在器械種類廣,且人少。
一起過來的還有其他幾位競選者,舒瓊一眼就看到了金焰。
對方那一頭金發在人群裡實在太過張揚,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正一臉不爽地抱着胳膊,一副有人欠她幾個億的模樣。
“大小姐,發生什麼了?”舒瓊撞了撞友人的胳膊。
側頭見到熟悉的臉,金焰面色稍緩:“你是不是把你爸拉黑了?”
舒瓊登時臉色也不好了:“他來找你了?”
金焰點頭:“莫名其妙的。他問你過得怎麼樣,還說自己很擔心你,讓你有空的時候給他打電話。”
舒瓊“呵”了一聲:“一聽就是缺錢了,别理他。”
金焰面色複雜,舒瓊的父女關系真是和一般家庭截然不同。
人家都是孩子向長輩要錢,舒瓊她爹卻得通過舒瓊的關系才能問舒家要到巨額生活費,以此維持自己日常的奢侈開銷。
“自己作的,能怪誰?”舒瓊一副不欲多談的樣子,“這人一貫愛做戲,人前一副愛妻愛女的賢夫慈父臉,人後自私自利冷血薄情。我媽眼光真差。”
不過她也能理解一點她媽的想法,大約是年輕的時候被姥爺逼婚逼煩了,又不想和其他世家聯姻,就随便找了個皮囊過得去、弱點明顯且好拿捏的軟飯男草草成婚。
而她爹這位當年高調示愛、甚至将自己的名字改為陳艾書,以表明自己對舒辭矢志不渝愛意的知名鳳凰男,也确實能給舒辭提供需要的情緒價值。
簡而言之,陳艾書長得帥,身體好,會哄人,但是個不折不扣的無腦蠢蛋。
從他明明要靠着舒瓊這個女兒維系和舒家的倒插門關系,但還把父女關系搞得那麼僵就能看出來,這位男士壓根沒有自知之明。
“不說他了,”金焰看舒瓊陷入回憶中臉色微沉,主動轉移話題,“我媽這周末辦生日宴,說周日晚上會來接我們。”
舒瓊當即應下:“好啊,到時候把禮物一起帶上。”
金焰打了個哈欠:“禮物就算了,你看我媽那樣子,還缺啥禮物。”
說完她嘀咕了一句,“而且我母親今年不知又要給她送什麼驚天動地的大東西,最近都神神秘秘的。”
舒瓊聞言想起了金焰那兩位alpha和omega母親之間的相處模式,沉默。
去年前者給後者送了一輛奢華定制鑲鑽款“沙漠之星”主題超跑,開在路上簡直閃瞎人的眼。
于是舒瓊去年送的墨鏡意外地受到了金焰她媽的大力贊揚。
舒瓊其實蠻喜歡金家的家庭氛圍,與外界狗血潑天瓜料衆多的豪門氛圍不同,金家是世家圈出了名的模範五好家庭。當然,這一點其實從金焰本人時不時透出的缺心眼就能窺探一二。
像她那麼大的豪門年輕一代不是在勾心鬥角就是在培養心眼子,哪能養成如此憨憨摸樣。
故而舒瓊從小就喜歡往金家跑。舒辭女士忙起來不着家,陳艾書那個爹能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女兒就不錯了,舒瓊小小年紀就懂得趨利避害,練就了讨好金家長輩的一套本事。
金焰的兩個母親與舒辭的關系都很好,是一個圈子裡從小玩到大的至交,故而她們對舒瓊這個小豆丁也很照顧,和自家女兒一起當親生姊妹養大,逢年過節都會叫她去金家一起吃飯。
至于舒家,舒瓊反而覺得疏遠。舒瓊自從記事起,就知道姥爺的封建大家長屬性,故而舒辭一經濟獨立就基本不和家裡來往。
舒瓊繼承了她媽對家族的态度,對舒家唯一有好感的人是自己的姥姥。
姥姥沒脾氣也沒主見,外界叫她舒太太,視她為花瓶,乖順、賢惠、聽丈夫的話,平生做過唯一一件“出格”的事情就是幫自己小女兒隐瞞了私自報考軍校的決定。
舒瓊小時候經常看到母親和姥姥吵架,兩個人一點雞毛蒜皮都會吵起來。但她卻知道,舒辭離開舒家後最眷戀的還是姥姥。
舒瓊靜默着,思緒卻飄蕩在高地無處落腳,就像她的歸屬感一樣遊離不定。
腦中跳出單兵一班那位教官對自己的評價:“謹慎性強,攻擊性低。”
“考核老師來了。”顔向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舒瓊彎了彎眼睛,脫口而出:“想你啊。”
這不是說謊。因為她真的發現,自己那麼謹慎求穩的一個人,青春期做過最叛逆的事情竟然是和顔向玉早戀。
看來這個人真的給了自己很多安全感啊。
舒瓊看見顔向玉耳根又爬上了淡淡的紅,毫不客氣地咧開嘴發出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