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瘋批前夫強娶》
文/莘玥
“啊……嗯……”
狹小的屋内,纏綿音持續不斷。
棉布蓋住的地方不斷晃動,老舊床闆咯吱咯吱作響,覆在陳窈身上的男人,瞪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盯她蹙起的眉。
“窈娘,你痛了?”
“是我放錯了位置嗎?”
“……”
陳窈被他折騰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全被嘴邊溢出的嘤咛代替,尤其是這個時候他偏去尋她臉上的嬌羞。
真叫人面紅耳赤!
響聲漸于擱止,陳窈兩頰潮紅,額頭覆上一層薄汗,緊鎖的眉目舒平。
男人并未急于起身,他俯身輕輕吻去她眼角滑落的淚珠,“我力氣大嗎?”
陳窈:“……”
記得無意誇過他一次,力氣大能讓她更舒服的話,剛開始還淺嘗辄止,後面越發老練,甚至在這種時刻明晃晃地問她。
誰叫她嫁給一傻子呢。
男人長得幹淨但腦子不好使,空有一身蠻力,白日裡幹農活,晚上賣力讨好她。
不過,他人除了傻一點呆一點,房事卻極為和諧,陳窈還是很滿意自己的相公。
男人名叫裴照七,是她三年前在河邊洗衣時撿來的,他當時渾身是鮮血,染紅了冰冷的河。
濃重的血水下是一張絕美的皮囊,他眉如墨染,鼻骨英挺如山峰,玉膚白瑕,唇中的一點蒼白卻依舊蓋不住他脫俗的氣質,比村中的男人都要俊邁。
陳窈一時看呆了眼,私心将他帶回家養傷。
數月後男人身體已痊愈,隻可惜醒後人卻傻愣愣的,陳窈問他家住哪,有幾口人,怎麼弄得一身血,他都雙眼無神,除了自己叫什麼便一無所知。
花頤村地處偏僻,被大山圍繞,陳窈想他應是從山崖墜下時不幸傷到腦袋了,她本打算拿他的畫像張貼,沒準能找到他的親人,誰知這傻子不樂意,她畫一張他便吃一張……
陳窈怕他把這些紙吃下去人更傻了,就一直養着他,後來為解決麻煩,一咬牙與他拜堂成了親。
兩人雖不像坊間話本描繪得那般君心似我心,但日子也算過得舒心暢快。
纏綿過後的汗黏在身上,這樣睡了定是不舒服,陳窈裹了件薄紗,準備下地洗澡。
沒走兩步,身後傳來鞋子拖着地的聲音,她回頭說:“我去沖洗,不用跟着我。”
裴照七腳步頓住,眼神一動不動地望着陳窈,木桌上油燈映照,使他烏黑的眸子閃着細碎的亮光。
成親多年,陳窈見他擺出這副眼珠都不動的模樣便是不樂意,他黏她黏得不行,恨不得一刻都不能分開。
陳窈歎了一口氣,問他:“你也要沖?”
裴照七眸色這才有了變化,用力地點了點頭。
她家條件不好,浴桶小而窄,兩人進去就算身子挨身子也擠不下。
陳窈簡陋地鋪了塊布,遮擋住身子,她打算先洗一步,讓裴照七真難而退。
涼水續滿木桶,陳窈白皙的雙腿跨進木桶裡,水瞬間将她全身包裹,涼意像是刺穿她的肌膚,直鑽入心尖。
泡了會兒,卻不見裴照七人影,陳窈迷茫地眨了眨眼。
下一秒,一瓢溫涼的水流順着她暴露在空氣的肩頭落下,裴照七袒露着健碩的上半身,拿水瓢站在她側邊。
陳窈歪頭看去,正好定在他赤着的胸膛上,許是常年劈柴的緣故,飛濺的水珠順肌理滾落,鼓起來的肌肉似一座座小山包。
她面頰染上绯色,輕咳了聲,“你做什麼?”
與陳窈相比,裴照七似不知羞澀為何物,坦蕩的眼神垂落她浸沒水面的風光,“窈娘辛苦,我給你洗!”
陳窈還以為他想一起泡,結果這傻子是想來伺候她沐浴。
隻是不知他話裡的辛苦指什麼。
是指她養家的辛苦,還是兩人在床纏綿悱恻的辛苦?
陳窈輕笑,她猜想後者更多。
裴照七拿起一塊小皂角,順着陳窈纖纖似玉白的手臂慢慢清洗,平常在烈陽下揮動斧子的男人,動作卻異常輕柔,慢條斯理地服侍她。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切切的敲門聲,打破陳窈的享受。
陳窈泡在水中舒服得根本不想動,使喚裴照七去開門,他放下手中的葛布巾,起身走去。
片刻,陳窈聽聲兒越發皺眉,這麼晚來叨擾她的清淨,除了那位貪财的龐嬸子,還能有誰!
兩家說是鄰裡,但實則為一戶一家。
陳窈親人去世後與馮奶奶相依為命,馮奶奶年歲已高,疾病像陰晴不定地登門,身子骨時好時壞,她夜以繼日地賣馄饨,隻要多賣一份,她便能請最好的大夫為奶奶醫治。
可惜,就在她帶大夫匆匆趕來時已無藥可醫,臨了前馮奶奶将這間陋室送給陳窈,兩人不是家人勝似家人。
陳窈不敢接,這是馮奶奶的房,不能過給她一毫無血緣的野丫頭。
馮奶奶緊握着她的手,氣若遊絲地呼出幾個字,“窈窈值得。”
陳窈重重磕了頭,淚水滑落眼角,大顆大顆地滴在地面。
她知道馮奶奶兒子很早便去世了,可她不知的是,馮奶奶還有兒媳和孫兒,按律法這房子根本輪不到她。
兒媳龐氏像是聞着味兒般,一等馮奶奶去了,便帶兒子來讨要這房,于理這房陳窈沒半點關系,于情陳窈悉心照顧馮奶奶晚年,沒功勞也應有苦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