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父親你。”

“哪怕是我。”

“可我不是您的孩子嗎。”

巫師看着那張和兒子相似的臉龐，他臉上帶着哀傷和不解，連沉重的鐵鍊并未壓彎他，連跪着都挺起腰身，和他妻子一樣的長發，被風吹起飄揚着，也被火舌舔舐着。

他不忍的移開視線：“我隻有一個孩子，但不是你。”

希克爾在火光中目送巫師離開，升起的煙不會熏到他的眼睛，而越來越濃的煙會遮蓋他的視線，現在他什麼都看不清了。

“轟隆隆。”翻滾的黑雲爆發出第一聲哭泣，随之而來的是一場暴雨。

他是否應該慶幸，巫師用的不是蘊含着魔法的火焰，大雨将火焰澆滅，身上的鐵鍊綁的并不緊，希克爾站起身後鐵鍊就脫落了。

再回到那間房子，屋内已經空空如也，那把匕首在慌亂中沒有被帶走，巫師帶走了一切，唯獨留下他和那把匕首。

他被丢下了。

那場拯救了希克爾的大雨，并未停歇，不止等了多久，他看着雨幕中一個身影越來越清洗，希克爾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向外看。

那人不是巫師，而是來自黃金未來，聲稱能幫助所有人偶尋找到的永恒的靈魂與絕對的自由。

“我想幫你，希克爾。”

當芙嘉的聲音和黃金未來的話語重疊時，希克爾笑了，似乎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笑意從嘴角溢到眉梢，甚至連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

他們都一樣。

“憑什麼以為你能幫我，不覺得自己很傲慢嗎小姐。”希克爾并未掩飾自己的譏諷。

遲來的疼痛從脖頸處傳來，希克爾皺着眉低頭看着芙嘉，他沒忍住悶哼出聲。

這次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牙印，芙嘉擦了擦嘴角：“如你所見，這就是我能幫你的地方，我能幫你恢複觸覺或者更多。”

“芙嘉，你知道人偶擁有觸覺代表着什麼嗎?”距離足夠近，溫熱的呼吸隔着衣服打在他的胸口，藍晶中的魔法如心跳般回應，“這意味着人偶擁有了自己的思想，因為人偶隻是一個好用的工具，那些人才會趨之若鹜，而工具是不該擁有思想。”

“你不害怕嗎，你的所有秘密都有洩露的風險。”

芙嘉歪着腦袋看着他：“可是我有哪些秘密呢。”

總不能說她是穿書局來的吧。

那雙眼睛如清澈見底的湖水，泛着透亮的光，在這雙眼睛裡，任何惡意都無處遁形。

天真的以為付出善意就會收獲善意，這就是希克爾看到的。

“那你為什麼要幫我。”善意也是有價格的，希克爾早就明白，父親希望他當一個替身，黃金未來需要一個好用的殺手。

“幫人需要理由嗎，我想幫而已。”

“為什麼？”希克爾不理解，他執着的尋求一個答案。

“因為幫你并不會損害我什麼，而且我很喜歡你，我希望你能更好。”

喜歡?希克爾皺着眉，不解的看向她，又是另一種人類擁有的情感，情人之間會說喜歡，父母和孩子之間會說喜歡，連人和養的小狗之間都會說喜歡，喜歡太複雜了，那芙嘉是哪種喜歡呢。

既然喜歡能幫助他，那就是好的東西，珍貴的好的東西，是需要被争搶才能得到，那是不是代表着，芙嘉也會喜歡别的人偶。

“那你要保證，隻能幫我，也隻喜歡我。”

盡管芙嘉的喜歡，是從實用性出發，希克爾确實是一個很好用的人偶，這和希克爾的理解有偏差，她還是點頭同意：“當然可以。那我要稍微學習一下，如何幫助你喚醒觸覺。”

“殺掉人偶并不是一個簡單的事，直接的武力會被寶石片擋住，而藍晶中蘊含的魔法陣除了能讓人偶動起來，還可能會被女巫等藏着其他魔法，如直接控制傳送信息等，一擊必殺才是最優解法。當然使用魔法陣的過程中，也會使人偶逐漸恢複所有感官，這是無法避免的副作用。”

綠皮書中如是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