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老爺?”宋聞璟不解地看向他,“陛下為什麼這麼問?”
沈翊默了兩秒,驟然開口:"那皇叔你可認識他?"
“什麼?”面對沈翊這麼莫名的一問,宋聞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和這位縣老爺難不成還有什麼牽扯?
宋聞璟低頭仔細想了半晌,最後确定自己确實沒有印象後,剛想搖頭,卻又被沈翊怼了回去。
沈翊慢悠悠站起身,語氣散漫道:“既然不願意說那就算了,畢竟皇叔的事朕也不好過多詢問,但朕希望皇叔能以大局為重,千萬别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最後的結果可不是所有人能擔的起的。”
“你……”宋聞璟聽完這句話,心裡蓦地一沉,明明讓人感到溫暖的屋子,卻在此時失去了所有溫度,宋聞璟覺得冷,更覺得害怕,因為沈翊從來不信他,好像所有發生的一切對沈翊而言,自己永遠是幕後主使,不論自己做沒做,沈翊的矛頭也永遠指向自己,他帶給沈翊的影響,也如同一根細針深深紮在沈翊心裡,揮之不去。
“陛下莫不是在懷疑我?”宋聞璟故作鎮定地擡頭朝沈翊笑了笑,随後開口直言道。
聞言,沈翊也隻是深深回看了他一眼,整個人一直默不作聲,他透過那雙含着沐浴春光的眼睛,卻怎麼也看不透眼前人心中所想。在此刻,他才發覺自己好像已經迷失在漆黑一片的圍城裡,因為自己迫切地想知道一個答案,以為抓住了源頭答案就會悄然浮現,回頭才發現,自己好像掉進一個更為大的陷阱裡。
兩人不說話,空氣莫名安靜了幾分。片刻,宋聞璟輕咳出聲,随後又無力般的小聲為自己辯駁了一句:“可我說不是我幹的,陛下會相信嗎?”
沈翊深吸一口氣,逐漸緩過神,堪堪道:“朕沒有懷疑你,隻是提醒皇叔一聲,朕自然也相信皇叔不會這麼幹,畢竟朕與皇叔相伴多年,感情自然深厚,可要是皇叔一時茫然,被人騙了,到時朕可沒能力保下皇叔。”
沈翊淺淺笑着,話中更是隐晦,可宋聞璟聽見腦中還是突然空了一下,他跟着賠笑道,“陛下……陛下真是有心了。”
“皇叔客氣,這都是朕該做的。”沈翊走到他身旁,輕輕拍了拍宋聞璟放在桌子上交疊的手,随後又擡步往外走去,“皇叔好好休息,可别出去亂跑。”
話音落,房門緊閉,宋聞璟扭頭看向窗外,外面依舊雪白一片,寒風卷起落雪,絲毫沒有要融化的痕迹。
——
“大人,他們又來了。”
不等坐上的人答複,原本漂亮緊閉的雕紅門,被人一腳踹開,門上留下了一抹雪迹和髒兮兮的污漬。
“這是幹什麼?脾氣可真是好大。”坐上的人停下筆,擡眸瞧了他一眼。
“真是沒想到,趙大人原是這樣的人,昨日在下與趙大人商談的,今日趙大人就成了背信棄義的小人了?”
“嗯?下官何時答應過你?”
“你……”
坐上的人揮了揮手,旁邊的小厮紛紛退了出去,将房門關了上來。
“到現在裝起來,還有什麼用?他們不會放過你。”
“他們不會放過我,難道你就會放過我嗎?”
底下的人頓了一下,便又聽上面的人道:“你心裡想的,我不可能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我也不能沒有察覺,這裡是我的地盤,從你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
“所以呢?”那人年紀不大,模樣俊俏,長腿一邁,走到椅子上絲毫不客氣地坐了下去,“大人知道我是誰,要幹什麼,那大人怎麼不把我趕出去,反倒讓我在這紮了根?”
聞言,趙興安擡頭笑了笑,曆經歲月的臉上露出幾條淡淡的皺紋,他坦言道:“我不将你們趕盡殺絕,是因為你們是我最後的保命符,如果将這一切的罪責扣在一個山匪,或者更準确說一個反賊頭上,别人又會怎麼想?”
“哈。”男子突然放蕩笑了一聲,“我道呢,趙大人原來也對我們别有所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