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聞璟接過來，不由得問道：“這是什麼？”

沈翊道：“地契。”

宋聞璟問：“為什麼要送這個？”

沈翊道：“朕以前賞你的金銀珠寶你不稀罕，大半也都分了出去，你不說朕也能看見，府裡的下人穿的都比你這個主子好，還有衣櫃裡塞滿的新衣服，朕三天兩頭地讓人給你做，也沒見過你穿過一次，朕還以為你不喜歡這種版型，就換着給你做，但一見你，你還是穿着那幾件舊衣服，這些你都不需要，朕也隻好換别的了。”

“你天天喜歡擺弄這些，院子裡都快種滿了，朕就叫人尋了好地方，既然喜歡做，那就找個好的地方做，這樣才看着順心，要不然擠在這裡，總感覺很委屈。”

聞言，宋聞璟不禁頓了下，随後拉低聲調，緩緩道：“我沒有不喜歡，隻是下地會弄髒所以不能穿新衣服，而且舊衣服穿的也很好啊。”

“那怎麼了？”沈翊道，“髒了就換，幾件衣服而已，朕又不是拿不出手。”

“可是很浪費，不值得的。”宋聞璟道，“我也舍不得還沒好好穿一次就這麼糟蹋了。”

沈翊道：“那就都試試，挑一兩件不喜歡的把舊衣服換下來。”随後又擡手扯了扯宋聞璟身前不知道被揉搓過多少次的布料，“再洗就該破了，明天就換了吧。”

話音落，宋聞璟沒再反駁，點了下頭，随後應道：“好。”

見終于聽到自己滿意的回複，沈翊笑了笑，人也湊的更近了，伸手攬着宋聞璟往裡走，道：“現在太晚了，這些在改天再說，先好好睡一覺，等睡醒再出去玩一趟。”

“去哪裡？”兩人坐在床沿上，宋聞璟神色忽地暗了下來，“柳太傅也同意了？”

自從自己退出了朝堂，柳溪便後來居上，畢竟空出的位置總會有人走上前。柳溪成了朝堂中最有力的一方，沈翊信任他，也有不少大人選擇攀附柳家，這使柳溪的威望一度提高了不少。

但對宋聞璟的看法，柳溪毋庸置疑的是他站在大衆的隊伍裡，他選擇來幫沈翊，便已經跟宋聞璟站到了對立面，隻是現在，沈翊背叛了兩人最終的初衷，他記得，所以他不再看好沈翊，也不想讓沈翊跟宋聞璟有過多接觸，即使沈翊怎麼跟他說宋聞璟已經變得很好很乖了，但柳溪不相信，畢竟一個罪孽深重的人怎麼會輕易改變？

兩個人，兩個對立面，沈翊夾在中間，頗為難堪，一碗水端不平，他也隻能棄之一，保其一，但對兩邊來說，他都負了。

對于宋聞璟的問題，沈翊被一時噎住，思考了半晌，才緩緩開口道：“為什麼要問他？”

宋聞璟道：“怕柳大人會不同意，畢竟他還是陛下的太傅，以後怕陛下會難堪……”

“不會的。”沈翊道，“别多想。”

宋聞璟沒說話，但從前柳溪對他劍刃相對的場景還曆曆在目，自從，便對柳溪的恐懼埋在了心裡。

兩人結了話題，宋聞璟到底是因為明天要出門，所以去洗了澡，好好修整了自己一下，沈翊倒先上了床窩在被子裡，本想等宋聞璟回來一起睡的，但不知道是因為太無聊還是太放松，自己先閉了眼。等宋聞璟回來時，沈翊已經睡的很熟了，等滅了蠟燭也已經快到了半夜。

宋聞璟一閉眼卻控制不住胡思亂想，從以前的各種片段延伸到未來的結果，想了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在腦海裡修正了多少差錯，終是無意識般地睡了過去。

直到，約莫淩晨三點左右，沈翊還是被餓醒了，屋子裡很黑，一伸手便能摸到旁邊睡熟的人，又磨磨蹭蹭了一會兒，宋聞璟像是被惹到了，不情願地翻了個身，沈翊這才慢慢悠悠地下了床。

走到後廚時，裡面已然進了幾個偷吃的“老鼠”，沈翊緩緩推開門，裡面的“老鼠”們頓時愣住了。

剛剛還在聊一些有的沒的，現在不會就被人聽了過去吧，而且來的還是自家主子。

四人還沒來得及開口，沈翊卻突然問道：“你們在吃什麼？”

江五緩緩道：“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