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
剛剛一閃而過了個……什麼玩意兒?
最終得利方抱着香香軟軟的大腿心猿意馬。
香香的,香香!
香噴噴的!
我的!
重新奪回身體掌控權的院長此刻用手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額頭,一臉奇異。
哪裡來的媽媽?
誰的媽媽?
沐枯的媽媽?
他印象裡……楚醫生好像是男的啊……
男的……怎麼生?
院長想,看來他有必要加大今天的藥劑服用量了。
楚青本來腳踝還在痛着,彎腰的時候某一瞬間傷口刺痛了下,他忍着脾氣将眼球從自己的褲腿處撈出來。
“你在幹什麼?”
“吃!吃飯飯!”
什麼玩意兒?
楚青彎腰才發現,沐枯這個牲口不知怎的在他小腿了咬下一個不小的豁口,此刻正興沖沖的将觸手上的吸盤伸上去,拼命吮吸肌膚底下的鮮血呢。
“好喝?”
楚青問這話時威脅的眯起眼睛來。
沐枯隻顧着喝,壓根兒沒預料到危險的到來。
于是下一秒,它“彭”被沐枯一個彈指,用力彈飛了出去。
沐枯在一旁水泥地上滾了又滾,才肯小心翼翼的挪動觸手支撐起身體。
“媽媽……媽媽不愛……嗚嗚嗚……”
而楚青的神色更加陰沉,仿佛隻要他再嚎上一句,就要将它一腳踩扁似的。
“憋着。”
院長:“……”
理智告訴他,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他腦内思索着轉了三秒,覺得還是轉移話題的好。
于是院長一秒入戲,眼含熱淚,扶着自己還未掉的那顆眼球唉聲歎氣好一會兒,直到嘴巴裡出來鐵鏽味,緊接着鼻梁一熱,伸手一抹一手鮮血後,院長終于不淡定了。
“小青啊,我是不是快沒救了啊。”
楚青白了他一眼:“你現在還能面對面站着跟我說話,證明還沒死透,等死透了再說。”
院長一個年過半百的小老頭嗚嗚咽咽好半天,開始埋怨起楚青的不尊老愛幼來。
楚青懶得再理,因為院長為了逃避吃藥無所不用其極,就連裝死這種缺德事也幹得出來。
拿着蠟燭的清潔工老人也有話要說,他将落灰的玻璃從一堆雜物中撈了出來,還試圖用雞毛撣子清理上面的浮灰。
“我不會安這種東西,你們誰會?”
他說着,将目光落在自己放置在門後,差不多快控完水的拖把上:“我現在要去對門打掃衛生。”
這下子他總算想起了自己的失誤:“對了,停屍間的水龍頭還開着呢。”
楚青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下來:“不用擔心,我已經關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拍着胸脯,見剛剛的問題無人應答,便打算掏出手機來打算聯系專業師傅前來。
在扒拉着手機頁面時,他還不忘在開始之前沖楚青問了句:“楚醫生,你覺得怎麼樣?你同意嗎?”
在問出這兩句話時,楚青發現,老人的眼神看過來的眼神格外認真而專注,火焰映射在他瞳孔中的火苗來回跳躍着,就像一個虔誠的信徒,在赢得征求至高無上的神明主子同意似的。
可楚青深知自己不是神明,他也不過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普通人罷了。
但老人追随着他的視線一直沒有變過,仿佛沒有他的同意這件事便辦不下去似的。
在他印象裡,這樣的事情好像并不常見,但每一次隻要他點頭認可,事情的進展就像打通任督二脈般的順利。
而有關精神病院裡外人來訪的記錄屈指可數,少到楚青甚至壓根沒有這方面的任何印象。
楚青正想答應,好不容易止住哭泣的院長舉起手來,躍躍欲試:“讓我試試吧。”
*
“彭——”
“啪——”
玻璃從二樓窗口掉落,在地面上碎成幾瓣後,确認沒有任何挽回餘地的院長心虛的吹着口哨,将剛裝上去的眼球從眼眶裡重新取下,開始扮起鬼臉裝無辜。
“小青啊,我經常性手抖,我年輕時候可是這方面的得力幹将,隻是這一次就差一點,沒能穩住而已。”
楚青是被玻璃摔碎的動靜震醒的,在他睜開眼睛坐起身時,一直趴在他肩膀處閉眼休息的眼球差點從上面滾下來。
還是楚青眼疾手快的将它接住并放回了原本位置,與此同時,他還用指尖蹭了蹭眼球的一側,就像撸貓似的。
看得院長都想親自拿來一把貓條過來了。
院長輕咳了兩聲,不知為何覺得這樣的畫面過于詭異,他曾經是王手下的助手之一,也沒想到自家王竟然對楚醫生如此親昵,就像對待戀人似的。
他幹巴巴的打算出聲去呼喚自己的王時,剛開口就被眼球一道犀利視線瞪的閉了嘴巴。
那眼神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大緻就是讓他趕緊走開,不要打擾自己跟楚青親近的意思。
院長隻能老實合上嘴巴,打算下次尋找合适時機再向其詢問清楚王無故消失許久的事。
“啊,我去地下室再看看有沒有多餘的玻璃,你們聊,你們慢慢聊。”
這個“聊”字運用的就很有意思。
楚青剛從手機中回過神來,猝不及防就接受了院長這一番客套的話,尤其是院長在說話時,眼睛一直都沒能從他肩膀處的眼球那裡離開過,而且眼神中還帶有他不懂的情緒,敬畏跟驚懼在裡面同時呈現。
這樣雜糅又對立的情緒出現的不清不楚,福至心靈,楚青禁不住往自己的肩膀處看去。
眼球用一種近乎撒嬌賣萌的眼神望着他,眼底裡有他看不懂的情緒,仿佛隻要楚青不趕它走,它就能一直不眨眼,就保持着這樣的狀态癡癡看下去似的。
視神經來了勁兒,主動伸在半空企圖讨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