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郁悶,在王傑趴在地面上,艱難的轉頭看她喊媽時,這種煩躁的情緒到達了高潮,讓她差點沒将204房間的門給踹沒。
“别叫我媽,我不是你媽,要不是你這鼈犢子出生時喜歡淋雨,老娘也不至于抱着你站在雨中被雷劈中,劈了個外焦裡嫩,自個兒爬到一邊好好反省去。”
房門被關上後,沒人知道屋内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值得一提的是,室内不再下起血雨來,清潔工揮舞着拖把,像個真正的戰士似的,三米之外不得有生人勿入。
在即将消失之前,牆上的血手印一齊朝楚青所在的位置迅速移來,拍拍手後就消失不見了。
楚青主動搭了把手,但最終還是被清潔工奪回拖把趕進了辦公室:“楚醫生,這裡有我,您隻需要完全您的工作就好。”
*
楚青坐在辦公室裡的第一件事就是轉筆。
沒人會坐在辦公椅子上,面對成堆的工作開心,除非它是一本期待見到主人的病曆本。
最為興奮的要數扉頁的眼球,它在察覺到楚青到來時,就一刻不停的眨巴着眼皮,就像一個無情的眨眼機器,無比期待着主人的寵幸。
但它的主人心裡隻有工作。
這幾天楚青沒接到特殊的病例,總算在百忙之中有了一絲喘息的時間。
見四下無人,他索性關上辦公室的門,在電腦上放一個電影去看,正大光明的嗑着瓜子,開始悠閑的摸魚時光。
他找的是一個恐怖片,某平台評分7.9分,為了看片,楚青還特意充值了包月會員,又在充值成功的瞬間取消了自動續費。
恐怖片總有一個千篇一律的套路,搖曳,不停閃爍的燈光,主角下班時忽明忽暗的走廊,突然貼近的鬼臉,幾秒的高潮過後,又瞬間歸位平靜。
在主角團中總有那麼幾個人有着該死的聖母心或者過于旺盛的好奇心,這幾乎成了促使鬼怪出現,推動劇情發展的定律。
楚青看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聊了,在他打着哈欠剛将手邊的水杯擰開蓋時,電影中,女主正好奇發愁大半夜的究竟是誰在不停息的按着門鈴,而且還越按越急。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的眼睛剛貼上貓眼時,就被門外同樣在通過貓眼觀察室内的慘白眼球盯得吓破了膽兒。
這一下叫楚青來了興趣,他便暫停下來重新觀看,在畫面切到貓眼裡出現鬼眼的那刻點了暫停。
在觀察幾秒後,楚青得出一個結論——還是自家的那顆眼球好看,比電影中的好看多了,尤其是瞳孔的顔色,就跟透亮的寶石似的。
如果将眼球制作成标本,做成手鍊戴在手上也是一種相當不錯的選擇。
瞳孔的顔色挺趁他膚色的,楚青想。
*
如果剛剛被晃醒的眼球有噴嚏可打,那一定是震耳欲聾的。
它睜開眼睛,第一個瞧見的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媽媽,而是院長那副滄桑的臉,隻要一想到這個,沐枯就恨不得自己再次悶頭重新睡去,再也不要醒來。
但院長顯然不願意給他這個機會,将他放置在自己掌心裡,又是好一陣子搖晃:“王,您能聽見嗎?”
“我在這裡等待許久,始終不見您的到來,現在您又變成了這般模樣,等級下滑好大一截,您在消失的這些天裡,是遇到了什麼危險嗎?”
眼球的眼皮始終緊閉着,顯然是不願意跟他多說一句話。
院長隻得換個法子:“還是這樣吧,我來伺候您洗澡吧。”
沐枯不樂意了:“我聞起來很臭嗎?”
“當然沒有,”院長道,“但如果您洗幹淨一些,沒準楚醫生會更加喜歡您。”
沐枯這才高興起來:“那媽媽喜歡香噴噴的我嗎?”
“這自然的喜歡的。”院長胸有成竹。
“那就好,”沐枯指向一旁的标注着“清潔劑”的大瓶,發号施令道:“那記得給我多噴點那個,我要讓媽媽多喜歡我一點。”
但他還醉着,在一陣暈頭轉向中成功指錯了方向,導緻院長順着他視神經指着的方向看去時,忘不了看到“潔廁靈”時,那一瞬間的救贖感。
最讓他感到麻木跟不可思議的是,自家的王上眼神清明異常,完全看不出有任何醉酒的嫌疑,還略顯不耐的催促他。
“你是蝸牛嗎?還不趕快給我噴上。”
院長更加沉默了,他想,王的思維模式果然不是一般詭異能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