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行行含糊道:“比如,鐵鏽味之類的……”
“沒有呀,你的鼻子好靈敏。”蜜琥動了動小巧的鼻端,用輕細的聲音感歎了一句,擡步繼續往前走去。
舟行行心下突然湧上一陣危機感,她本能地想要拉住蜜琥,伸手卻抓了個空,還左腳絆右腿險些把自己摔倒,急迫間,手中的記事本也不幸甩到一旁,夾頁散落滿地。
咣當——
“小心!”
“哎喲!”
前方有巨大的動靜和工人的痛呼同時響起,蜜琥那淡定的神色終于變了,她扶了一把舟行行,連忙趕過去查看情況。
舟行行腦子一片空白,她跪到地上撿拾着那些亂糟糟的夾頁,把它們胡亂塞回到記事本裡,才跟了過去。
眼前的局面和昨天差不多,又是其中一個人沒有拿穩,讓船錨跌落到地面,它沿着行廊的坡度緩緩地滾到角落。
那名工人沒有舟行行的好運氣,他被錨環挂到了小腿,留下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不是我不小心,這東西太滑了,誰來也抓不住!”也許是怕被責備,工人臉紅耳赤地辯解了一句。
“沒事,來個人先陪你去醫院看看。”蜜琥沒打算追究誰的責任,隻是迅速處理着這起突發的事端,“其它展品的安放還得麻煩各位師傅。這個船錨你們就先别碰了,留給我們的工作人員處理吧。”
舟行行看着蜜琥打通了電話,“館長,出事了。”
那群工人仍在嘈雜不止。
“上面也沒水呀,這麼粗糙的材質怎麼會滑,連你手套都是幹的。”
“你小子走神了吧,那玩意兒也不重,怎麼說摔就摔。”
“幸虧人家姑娘好心沒讓你賠錢,不然看你怎麼辦。”
他們迅速選出一人陪同傷者離開,經過舟行行時,還笨拙地讨好一笑。
等黎意趕到,工人們已經恢複了秩序,繼續着展品的安放工作,隻見蜜琥湊近黎意的耳邊,不知說了什麼悄悄話,讓她一下擰緊了眉頭。
“不行,這個船錨必須撤展,用印刷品代替吧。”
“不是說這是仿制品嗎?”
“也許是玄英那邊搞錯了?等會兒我聯系他們看看。”
“這可是館長你親自去确認過的,怎麼還會搞錯呢?”
“對不起,可能是我的工作失誤……”
兩人一邊碎碎念一邊帶上手套,她們緊張地對視着,一起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十分警惕地拾起船錨,再慎重放回到木箱裡,又迅速把木箱擡到小推車上,這過程難得普通,沒有出任何意外,蜜琥這才稍微放松下來,露出一臉謝天謝地的表情。
而黎意一副火燒火燎的模樣,隻顧得上朝舟行行露出一個安撫性質的微笑,便推着小車急急忙忙離開了。
被晾在一旁很久的舟行行終于小聲地問:“到底出什麼事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聽說這個船錨的發掘現場是曾經出過意外的。”
說到這裡,蜜琥回過頭來看舟行行,行廊上過暗的燈光讓她的瞳仁沒入黑暗,仿若無機質一般毫無生氣,讓舟行行平白吓出一身冷汗。
“舟行行,你相信鬼的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