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時間不夠,這飯還是沒吃成。
周遊不必吃,而兩個需要進食的人類迅速購買了些方便在車上填肚子的東西,就飛快回到車上。
“浮青”……現在是彰施了,她咬了一口面包,哼起一曲小調,驅車離開了服務區。
房車繼續在路上勻速前行,從車窗朝外望去,眼前的半邊天色都被霞光熏上絢爛的色彩,配着彰施口中輕快的小調,車内的氛圍也漸漸輕松起來。
“不好意思啊,浮青她隻是不太喜歡和人交流,人沒有壞心的,你們也不用在意她,想說話就随便說。”
“我還是第一次開這種房車呢,真方便,等會兒你們困了就到後面睡啊,不必顧及我,我車技很好的,包管平平安安到白藏。”
“你們好像是新任的協助者吧?怎麼樣,對身份的轉變有什麼感受?對了,你們還沒開始工作,那有什麼不懂的盡管問我,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别客氣。”
糟了。浮青在夢中想,彰施這麼啰嗦,一定把外人都驚到了。
噓——
浮青想捂住“浮青”的嘴巴,讓她别說了。
“浮青”的臉抽搐了兩下,立刻揮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浮青,好好睡覺!開着車呢,怎麼就想換來換去的,危不危險啊!”
男士們随着她的動作往後縮了一下,彰施急忙解釋,“對不起對不起,别怕啊,剛剛浮青嫌我唠叨,想出來讓我别說話了,真是的,開車這麼無聊,不說話能幹嘛?”
浮青又沉入夢裡,她看見周遊小心翼翼地問道,“彰施?是這個名字吧?你不能離開浮青的身體嗎?”
彰施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不可以,我們隻能這樣換着用。”
周遊心有戚戚,“哇,我們都好慘,我也被困在這倆房車裡了。”
“我知道哦。”彰施同病相憐地看了周遊一眼,“浮青醒着的時候,嚴格意義上我也是醒着的,所以發生過什麼我都一清二楚,包括昨晚夜老師帶周遊來登記魂頁啦,今早安繼晷成為夜老師的協助者啦……還有周遊說想要附身到安繼晷身上啦。”
周遊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我就是好奇嘛。”
彰施繼續叮囑道:“浮青深知其中不便,才讓你們不要嘗試的,不過前煙确實有讓你們短暫體驗附身的方法,就是可能要花大價錢。”
“你去找别人試,别找我,感覺一點隐私也沒有。”安繼晷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嫌棄起周遊來。
“噫,你的身體都被加班透支光了,一定很不好用,我才不找你!”周遊不滿歸不滿,但他現在還有更好奇的事情,“那你是怎麼和浮青綁在一起的啊?”
見“浮青”張開了嘴,浮青再次在夢中掙紮起來。
不能說——
不許說——
在陌生的同事面前,不可以說這些——
可惜浮青已經沒有力氣了,止步于離水面極近的地方,又咕噜咕噜地往底下沉去。
最終還是沒能阻止彰施開口,“說起這事,就要怪那個無良道士了。”
*
關于這件事情,浮青其實一點記憶也沒有,全是聽彰施轉述的。
浮青出身于一個小山村,父母在外打工,把剛出生沒多久的浮青扔給年邁的祖父母,祖父母把她養到了三四歲,發現她還不會說話,甚至對外界的反應也不多。
祖父母怕養了個傻子,帶浮青到城裡的醫院看病,隻得到一個“發育遲緩”的結果,他們又把她抱回來,但不敢告訴浮青的父母,害怕被兒子兒媳責怪,說他們把小孩兒養壞了。
兩位老人商量了下,決定去請村民口中那位“無所不能”的道士,道士果真有辦法,他讓祖父母帶浮青去認村口那棵大槐樹作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