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玖被拍得有些痛了，還是不放手，“姐，不會有事的，你信我。”

007在一邊看得心揪成一團，翅膀都耷拉着：【對不起，小九】

沈玖沒理它，支起笑容推着沉默不語的沈嬌往前走，“姐，走吧，雞肉還等着我們呢。”

沈嬌還是拗不過他，就像上次的黑市一樣。

沈玖來到習青雲屋前，破敗的房屋屋頂似乎已經修得差不多了，把人叫了出來。

沈嬌一臉審視地盯着習青雲，視線落在習青雲身上，他很快察覺到了，那是一種挑剔的目光，斂下神色，視線由一臉警惕的沈嬌飄到一臉無害的沈玖身上，心裡笑出了聲。

表面卻片刻不顯，手搭上了沈玖通紅的手背，輕聲道，“這是怎麼了？”

沈玖還在亢奮地摸着雞毛絨絨的翅膀，被他突如其來的親近吓了一跳，可是他拒絕不了好意，腦子有些轉不過來，沒揮開他的手，掀起眼簾，“沒什麼。”

沈嬌眼皮跳了跳，小九可真會找小弟，出奇意料地給找了個心思深的，“小九，過來。”

沈玖毫不猶豫地跑向沈嬌，“怎麼了姐？”

習青雲摩挲着指腹，那裡似乎還殘留着兩人觸碰時的溫度，擡眼看向像把人護得死死的沈嬌。

沈嬌沒回應他，氣氛開始凝滞，沈玖撓了撓頭。

“007，發生什麼了？”

【不知道，突然安靜了，不管了，小九，先吃雞啊】

對哦。沈玖提起手上的雞問沈嬌，“姐，你想怎麼吃，烤雞還是？”

多餘的做法沈玖也想不出來。

三人在外邊停滞的時間有些久了，陳芸從屋裡走了出來，“外邊冷，孩子們進來吧。”

沈玖摸了摸他姐有些冷的手，把人推進了屋子，小聲道，“進去吧，沒人看見的，你看你手都冷了。”

沈嬌拒絕不了沈玖對他的好，五個人擠在一間屋子裡，有些窄。

習青雲開了口，“要做成雞湯嗎，暖胃。”

他存了私心，肉隻能分三分之一，湯總能多出來些吧。

沈嬌自然清楚兩者區别，看了看屋裡破敗的光景，掃過屋裡兩個老人的身軀，終究沒開口。

沈玖聽到什麼暖胃啊什麼的立馬點頭答應了，“你做，我不會。”

習青雲往裡面鍋裡加了不少水，好在這隻雞夠肥，水面浮起一層油脂，沈玖吞了吞口水，不停地往臨時搭建的爐子裡添柴。

習青雲眼皮跳了跳，制止了他欲再加一些柴的動作。

沈玖的臉被熏得有些黑，擡起頭來疑惑地看向他。

習青雲壓抑住想要為他擦淨臉的沖動，提醒道，“小火炖更好喝。”況且他沒那麼多柴火供他浪費。

沈玖一聽更好喝眼睛亮了亮，瞬間放下了那蠢蠢欲動的手。

沈嬌被陳芸邀到一邊喝熱水，陳芸看向她裂開的手，拿出了自己的蛤蜊油，推到她面前，“小姑娘的手還是要好好保養的。”

習青雲爺爺習遠山在一邊泡着茶，這是他被下放後為數不多的殘留的愛好，碎茶葉上下漂浮着，熱情騰騰，彌漫在沈嬌眼前。

沈嬌把珍貴的蛤蜊油推了回去，認真道，“不用，謝謝您。”

陳芸打開那罐蛤蜊油沾在沈嬌手上，溫柔地笑道，“不用就浪費了。”說罷在裂開的手上輕柔地揉搓化開。

沈嬌不知道，沈玖的不會拒絕好意應該還有一部分來自她的不太會拒絕。

碗筷不夠五個人同時用，習青雲先把碗遞給了沈玖，在他喝湯時還是沒忍住拿出手帕擦淨了那張被熏黑的臉蛋。

沈玖不顧他的動手動腳，滿足地喝下一大碗雞湯。

雞肉被均勻地分成三分，甚至更多肉的分到了沈玖和沈嬌那份。

沈玖喝完一碗後看着還有很多的雞湯，又瞥了一眼正在給他姐擦手的老人，忍着痛把半個雞腿撥給習青雲那份，小聲說道，“你給爺爺奶奶他們吃點吧。”

習青雲愣了愣，看着分出些肉有些悶悶不樂的沈玖，輕聲道，“好，你先吃吧，待會涼了。”

聽到這個沈玖把那碗怼在沈嬌嘴前，“姐，你快喝，待會涼了不好。”

習青雲垂下眼眸，把自己那碗端給了陳芸，“奶奶，您先喝。”

……

回去的路上沈嬌沒再說那些人的不好，一昧地哄勸着沈玖還是離得遠些好，不安全。

沈玖踢開路上的小石子，左耳進右耳出，牽過她的手看了又看，小聲道，“這個東西真好使。”

007困頓地打着哈欠，在前面充當着燈泡的作用。

月光打在兩人的背影，映照在小路上，窸窸窣窣的蟲鳴聲逐漸消失。

這是個平常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