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被燙得收回,随意沖洗後逃離了現場。
007挂在沈清頭頂,水珠穿透了他的球身,沒有改變一點弧度。
沈清的關鍵地方已然打上了馬賽克,這是系統的自我保護機制。
沈清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見,他洗得很徹底,直至每一寸肌膚都打上泡沫,全身變得清爽才出了門。
沈清敲了一下門後才進了屋子。
屋裡的陳列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櫃子,一張桌子,簡單的不可思議,除卻桌子上的紅底結婚照還有窗戶上的囍字,幾乎看不出這是新婚夫妻的甜蜜婚房。
沈清腳步聲很輕,一點也沒有打擾桌前的謝文硯,兩人間如同隔着遙遠溝壑般劃成兩半,如同床上的兩床被子。
【你們是形婚?】
沈清擦頭發的動作不停,在心裡回道,“對。”
【那文硯的弟弟又有什麼用?】
007的問題有些跳脫,沈清還是懂了,笑道,“世界上不是隻有愛屋及烏的。”
沈清話隻說了一半。
007撓了撓頭,它不懂。
沈清也沒給它解釋,傻一點好,傻一點會快樂許多。
沈清擦幹頭發後躺在了床上,他明天還要早起做早餐給文硯吃呢。
謝文硯似乎背後長了眼睛似的,關了卧室的燈,僅留了個桌上的小燈。
【她挺好的】
沈清閉着眼,“晚安,007。”
【晚安】
謝意在屋裡等了會,直到隻剩些蟲鳴聲在黑暗邊緣盤旋。
他也要去洗澡,繃帶是今天剛換的,他不打算拆了。
浴室裡的青石闆四邊還是濕的,這告訴謝意這座小屋闖入了陌生人。沈清洗得太過細緻了,以至于一段時間後屋裡還殘留着他的氣息,很淡但難以忽略。
……
沈清很擅長做面食,這得益于他對發酵的理解。
面團開始拉長,合攏,又拉長,變得很有韌勁,冷水下鍋煮開後撈出,碗底盛着一些豬油和青菜,燙燙就熟了,吃得是一口原湯化原食,鍋裡的煮過面條的澱粉水傾瀉在碗裡,白色的胡椒粉起起伏伏。
謝文硯很忙,忙到吃完後片刻不停地離開了。
屋子裡又剩下兩個人,這次換成是謝意躲着沈清,吃完就跑了,又留下沈清一人收拾飯桌上的殘局。
【受不了他】
沈清洗去手裡的油漬,褶皺般的指腹讓007驚呼,【你洗得太久了】
“有點髒,想洗幹淨些。”
007出了個招,【下次我用能量給你包一層膜】
“好啊,謝謝你,007。”
007墜在他的喉結處,【不客氣】,“他好溫柔啊”,007想,“還香香的。”
沈清很适應在軍區醫院的工作,充實且忙碌,他已經從徐峰手裡出師了。
遇見謝意的次數也格外多,他似乎總是在打架,臉上挂滿彩,徐峰知道他們關系後,總是會讓他去處理謝意的傷口。
謝意盯着眼前熟悉的人,似乎頗多憤懑,“怎麼又是你?”
沈清找到了兩個人相處的平衡點,那就是忽略謝意的陰陽怪氣,強勢掰着他的下巴,“别動。”
聲音透過口罩,有些暗沉悶濕,謝意挑釁般地掃過男人因着工作變得冷峻起來的眉眼,忽如其來的來了一句話,“你在讨好我?”
“張嘴。”沈清在給口腔裡出血的傷口塗藥,他懶得理他。
【他腦補了什麼啊?】
沈清被逗笑出聲,意識到自己的三心二意後收回了心繼續工作。
人總是會對别人的行為在大腦裡一頓加工,而謝意是其中之最。
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謝意給他下了定論:沈清在讨好他!
知道這個“事實”後,謝意愈發不顧自己的視線,把男人從頭到腳審視了一遍,臉很不錯,腰看起來也挺細的,膚色也很冷白……腦子劃過那天無意間看到的腳踝,又白又冷,喉結滾動,被人打斷了回憶,“好了,飲食清淡些。”
沈清想了想還是補上了一句,“少打一些架。”
謝意愈發笃定沈清在讨好他!
于是等沈清下班後看見大廳裡像個大爺似的坐在那裡,眼神一直追随着他,情不自禁地問出了口,“一起吃飯嗎?”
謝意矜持地點了點頭,大步流星地走在了他的旁邊,“行。”
007躺在沈清的頭發頂,【他犯什麼病呢】
沈清在心裡回着它,“不用想那麼多。”
路上兩人安靜得可怕,沈清不想和他搭話,和007自顧自地聊起天,把謝意撂在一邊。
謝意一直在等沈清主動開口,路快走到食堂了,兩人一句話也沒說過,怒目看向旁邊的人。
沈清疑惑,側過頭去看他。
就知道裝可憐!
心裡即将噴發的火山變成了死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