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看他是心虛嗎？

習青雲站起身來，和沈嬌寒暄一段時間後，進了沈玖的屋子和躲在房間裡的沈玖見了面。

沈玖裝模作樣地看起連環畫，假裝沉迷在連環畫裡，對進來的他視而不見，其實心思從始至終放在餘光中的習青雲。

習青雲嗤笑出聲。

沈玖捏緊了連環畫，維持着表面上的冷靜。

習青雲忽地走到他的背後，俯身壓了過去，親昵地貼上了他的後背、側臉，用正常的語氣問，“看到哪了？”

耳邊傳來熟悉的呼吸聲，沈玖更加正襟危坐，努力拉開兩人的距離，他發誓這是他姿勢最端正的一次。

側過頭去，“啊？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才知道。”

裝得再假一點呢？

習青雲有的是時間和他耗，開始陪着裝傻的人演戲，眼眸直勾勾地盯着眼神閃躲的他，“沒事，連環畫好看嗎？”

沈玖抿了抿唇，預想的對話沒有發生，忐忑不安的心逐漸回落，斟酌一番回答後，“好看。”

他都看了好幾遍了，劇情都快背下來了，談不上好不好看。

習青雲坐到他旁邊，支着頭側看他，繼續問道，“昨天的筍好吃嗎？”

沈玖疑惑，但還是回了，“好吃。”

“收音機好玩嗎？”

沈玖放棄思考習青雲的動機，一昧地作個聊天機器，“好玩。”

重複冗雜的問題接踵而來，沈玖逐漸放寬了心，“好用。”“好好好好好。”“好……”

“相親好玩嗎？女孩漂亮嗎？你喜歡嗎？”

“好——”沈玖一頓，擡眸看向習青雲，隻見嘴角的笑意因為陰雲密布的氣息變得陰森森，黑沉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

“嗯？小九怎麼不答了。”習青雲陡然貼近，拉近了兩人本就不近的距離。

呼吸交織，沈玖噎了半天，看着近在眼前的習青雲，頭慢吞吞地往後撤，“還行吧，也就那樣。”

“那就是不喜歡對不對？”沈玖往後挪，他就往前移。

兩人沉默地玩起了你追我趕的遊戲，直到長條闆凳失去了平衡，沈玖整個人向後倒去。

習青雲眼神一滞，伸手拉住沈玖的衣角，可大勢已去，最終兩兩躺下。

悶哼一聲，兩人交疊在一塊，倒地的聲音引起屋外沈嬌的注意，“怎麼了小九？”

沈玖被習青雲壓在身下，習青雲倒下後沒有立刻起身，摸向磕在地上沈玖的尾椎骨的位置，沈玖拍開他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可根本不見效，習青雲反而變本加厲地查探他身上磕到的地方。

沈嬌見人沒回，又問了句，“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屋外傳來腳步聲，姿勢實在不算雅觀，自從習青雲捅破窗戶後，沈玖看什麼都覺得不對勁，見沈嬌要進來，怕被發現，忙開口，“沒事，剛剛凳子倒了。”

胡衛東又開始哭，沈嬌忙去哄人，叮囑道，“小心點。”

腳步聲遠去，沈玖呼出一口氣，見人查看完了自暴自棄提醒道，“看也看完了，該起來吧。”

身前的觸感沒有離去，習青雲伸出手，探向身下人的臉龐，那人偏過了頭，手一頓落在了大喇喇曝光在眼前的脖頸，漫不經心地摩挲着掌心下的喉結，“不敢讓姐姐看到嗎？”

脆弱之處落在别人手上，喉結滾動，把頭轉了回來，“習青雲，你要幹什麼？”

習青雲猛地俯身，親昵地貼近，聲音很低，但足夠讓沈玖聽清楚，“你知道啊，我昨天都告訴你了。”

沈玖皺了皺眉，沒想過男女的他突然被告知好兄弟想睡他，給接近三年的兄弟友誼陡然變質，他還是提醒道，“你是男的。”

“我是姑娘，我和你相親，你就會和我在一起嗎？”

沈玖有些抓狂，“你不是姑娘，你是男的！和我相不了親。”

習青雲舔了舔唇，“那就是可以對不對，你沒有反駁我的假設，你還是對我有感覺的，對嗎？”

一籃子的話砸下來，沈玖再次被噎住，他好不容易勸導幾句，一句話都沒聽進去嗎？

習青雲靠得更近了，近到沈玖能看清他的睫毛撲棱在自己臉上，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