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楚三姑娘不想暴露穿越者的身份?
還是說她隻是對吃的有研究,在這個朝代是開發出了新的吃法?
紅豆、芋泥、仙草凍這類小料雖然在奶茶裡常見,但古代的确也有,糖蒸酥酪是甜點,往裡頭加一些小料好像也正常?
這個時候是有飲子店的,和奶茶店很類似,隻是裡頭的賣的東西不太一樣,而且更多的是賣茶湯,羊乳,而不是牛乳。
樓下的戲咿咿呀呀的開唱,樓上宋鶴晴喝着茶,已經大概知道了另外三位姑娘出自哪家。
除開明眸皓齒、鮮妍明麗的楚三姑娘出自新甯伯府,坐在她隔壁那個笑意盈盈,天生笑眼的是江家大姑娘,其父是大理寺右卿,今年十二歲。
再往過看,那個有些清冷,渾身帶着些書生氣的是翰林學士甯家的五姑娘,今年九歲。
最後和惜春挨着的那個隻顧着吃果子的姑娘和惜春年紀差不多,約莫六七歲,姓蔣,是京兆府知府的女兒,家裡好像就她一個姑娘。
惜春眼見她吃的香,原本都不想動筷子的手還是忍不住拿起了筷子,吃了幾口桌子上的果子。
探春正和江家大姑娘說衣裳料子的事情,黛玉也和甯五姑娘聊的正歡,好像是是在說詩文,和在家裡的時候全然不一樣。
宋鶴晴覺得自己前幾天還是想錯了,黛玉是應該出來接觸人的,她隻是不應該接觸賈家的人,尤其是寶玉,隻要她和寶玉離的遠一點,她就都好好的。
和寶玉在一起,一會兒被弄的生氣,一會兒又皺眉落淚,時不時還擔憂着寶玉好不好,會不會被舅舅責罰,大部分都是壞情緒。
但是和姐妹、朋友在一起的時候,明明黛玉也是開心快樂的,她也能時常帶着笑,而不是眼裡含着淚。
她應該擁有一個更龐大的世界,一個擁有親人、姐妹、朋友的世界,而不是蜷縮在一個小院子裡,僅僅隻有她一個人。
這樣雖然隔斷了她和寶玉,同時也隔斷了她和這個世界的聯系,對她也是不好的。
和楚三姑娘聊了一會兒之後,宋鶴晴也大概知道了楚家的情況,以及為什麼伯府的女兒會坐在這個基本上都是四五品官員的位置上。
新甯伯府不是功勳建府,現任新甯伯被皇上躊以爵位,更多的是因為新甯伯生了個好女兒。
他原本隻是上林苑監的一個監丞,不過正七品而已,位卑人輕,在京城中實在是說不上話,也算不得什麼,家裡人十幾口人甚至都擠在一個四合院中,僅有幾個老仆人服侍。
但他運氣好,生的女兒實在是漂亮,沒多久就被選進了宮,做了美人,兩年後生了皇子,又成了貴人。
太上皇禅位給皇上之前,大封六宮,楚貴人就成了楚婕妤,太上皇禅位之後,又成了太上皇的昭儀。
而楚昭儀所生下來的小皇子,作為皇上的弟弟,順利成了王爺,封号為靖。
既然都做到昭儀了,還有個做王爺的兒子,楚昭儀的娘家怎麼也不能太差,太上皇就象征性的給楚家封了個伯爵。
當然不是那種承襲幾代,家裡隻要有孩子,就一直能夠襲爵的爵位,新甯伯府這個爵位,隻傳一代,還是降等襲爵,等到楚三姑娘的哥哥承襲了爵位,再往後,她侄子就沒爵位了。
就算是楚三姑娘的哥哥,這個爵位也得看皇上的心意,畢竟這是他老爹的嫔妃,不是他的嫔妃。
皇上如果看弟弟順眼,那可能給個子爵或者男爵,如果不順眼,那可能就是個将軍。
所以這就造成了新甯伯府雖然是伯府,但一向被衆人認為是外戚,而外戚,在官場上,向來為人所瞧不起。
靖王也還小,還不到十五,尚未參與朝政,皇上估計也不會讓他幹什麼,最多給個閑職,遠不如忠順王爺那樣,事事依靠于他。
當然,和和新甯伯本身的确平庸也有關系,做了監丞二十來年,也不過是升了監副,依舊隻是正六品,連個五品都沒混上。
“怎麼說也是伯爵府,我家雖然說是公府,就剩老太太在這裡撐着,外人怎麼看還不知道呢。”宋鶴晴自嘲的說。
楚三姑娘笑了:“哪有這麼說自己家的,外人這麼看,你自己可不能這麼看。”
其實宋鶴晴現下也明白過來了,剛剛楚三姑娘說的那個賈家啊,明擺着外頭人也不拿賈家當國公府看了,所以她看不看的,有什麼用嗎?
很快,就到了正席,吃飽喝足之後,楚三姑娘要去更衣。
但不巧的是,她為了避讓前頭的人,重心有點不穩,差點就要摔倒。
她身邊的丫鬟見狀連忙将她拉住,可這一下,就不小心碰到了正在送茶過來的丫鬟。
茶湯一下子就潑在了楚三姑娘的手臂上,浸濕了衣服,暗了好一大塊兒。
那茶是新端上來的,雖然不是剛滾,但溫度也不低,楚三姑娘疼的叫了一聲,皺着眉看着手臂。
宋鶴晴見情況不對,站了起來,直接端着桌子上的冷茶說:“見諒了。”然後就将茶澆在了楚三姑娘的手臂上。
楚三姑娘原本還不知道宋鶴晴是什麼意思,感受到胳膊上的溫度降低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做:“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