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或許會原諒妃子娘家不幹淨,但孫家送進宮裡那筆錢,是賄賂大明宮内相王公公的,皇上自然不能容忍身邊人的背叛,下令處死了王公公,換了位姓戴的公公接着管事。
孫妃沒多久就病逝了,安甯伯府也因此被刑部審理,他家膽大的很,操縱司法、草菅人命、包攬訴訟、僭越禮制、不能幹的事情沒少幹,算起來,家裡人竟然都有大大小小的官司,就剩孩子什麼事兒也沒幹了。”
“所以,其實放利子錢隻是起禍的原因?他家要是不做那些事兒不就行了。”
王熙鳳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說錯了,這樣的人家,仗着依靠,什麼不敢幹呢?
就算是她,其實也沒怎麼拿人命當回事兒,她真的認為,這天下,就沒有銀子和權勢加在一起擺平不了的事情。
這些事兒平常掩着蓋着外頭人不知道,好像也無所謂,但一旦撕開一點口子,就瞞不住了。
“是我想岔了,這樣的事情,家家保不定都有,隻看嚴重與否,是不是鬧到人跟前去,有沒有人盯着參上一本,上頭在不在意。”王熙鳳道。
“咱們這樣的人家倒是還罷了,那些禦史,最喜歡盯着外戚了,恨不得住在人家家裡,打聽他們的一言一行,好像顯得他們是忠君之臣似的。”賈琏說。
随後,賈琏又說回利子錢:“這個利子錢,最容易逼人走投無路,還好你如今你跟我說了,我可告訴你,要是出了事兒,我保不了你,老太太也保不了你。”
賈琏自知自己沒什麼本事,也就是在這府裡頭混着,可他雖然沒大本事,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謀财害命的事情他是不幹的,就算是求色,也都是找那些願意的。
王熙鳳輕拍了賈琏一下:“說什麼呢,我都說了我沒弄,是二太太在弄,為這個,二太太都對我冷了許多呢,花了大半年,才又重新熱絡起來。”
聽到王熙鳳沒弄,賈琏放心了不少,這就打算睡覺。
可王熙鳳不許他睡:“說找官的事兒呢,你究竟怎麼個意思,要是你願意,咱倆這就開始弄。”
賈琏不在意的說:“那要多少錢?是你有還是我有?算了吧,在家呆着挺好的。”
王熙鳳倒真是樂意給他出這筆錢:“你就說你願意不?”
說了這好一會兒的話,賈琏都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道:“那自然是願意的,能在外頭肯定比府裡強。”
王熙鳳聽到他的準話,道:“那咱明天就找人去。”
賈琏一聽這話實在驚訝:“不是,你真的願意出這個錢?”她怎麼轉性了?他每次朝她要錢的時候不都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嗎?
“這是正事兒,自然可以,你要想花,那不行。”王熙鳳說完轉身蓋上被子睡覺,不給賈琏任何朝她要錢的機會。
不知為何,看着王熙鳳,賈琏有些意外,他沒想到王熙鳳竟然願意給他出這麼一大筆錢,心裡有幾分感動。
随後,第二天,王熙鳳就跟宋鶴晴說:“你二哥哥答應了,我們打算試試。”
宋鶴晴自然高興,這可是好事兒,賈家多一個人在朝為官,或許就多一分機會。
沒過多久,賈琏去找了賈赦,這種蔭監的事情,還得從他這裡過一遍手。
賈赦正和姬妾喝酒,聽見賈琏說這事兒,不在意的說:“你想去就去,但我可告訴你,别抱太大希望,那地方沒什麼好的,出來之後,官兒也不夠大,還得做小伏低,混幾年也不一定能升上去。”
賈琏聽着賈赦這話,并不打算退縮,他擱誰那裡不是做小伏低呢?對着上司和對着大老爺,二老爺,有什麼不一樣的嗎?都是一樣的。
随後,賈琏又将這事兒報給了賈母知曉,賈母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看着寶玉,還是同意了。
家裡不止賈琏一個人可用,寶玉也漸漸大了,家裡的事兒派他去,也能曆練曆練他,不至于如今都十一二了,還一團小孩子氣。
而且賈琏想要謀個出路也正常,家裡還是需要多幾個人分擔壓力的,就賈政一個人在外頭,的确有些單薄了。
若是元春能有消息就好了,家裡也不至于獨木難支,總有個盼頭。
随後,賈母交代了賈琏許多從前的老親叫他去問問,說不定有消息,甚至叫賈政寫了封信問了問李纨父兄,看這事兒究竟怎麼辦。
從賈赦這裡拿到了名帖,賈琏又去了國子監幾趟,借着李家的關系以及一些賈家老親的關系,事兒很快就辦下來了,賈琏成功成為了一名國子監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