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泉此時不是完全鎮靜的,畢竟前生她受盡了辛安佩的折磨,而宋然既然是辛家的人,那麼很有可能和辛安佩是一丘之貉。她摸了一下手中的男式衣服,上衣是長袖,下面是一條長褲。她不由猜測剛才那個小楊是不是宋然的心腹,不然怎麼會剛好送來這麼合适的衣服,隻有長袖才能更好地掩飾他身上的槍傷。
她蹲在了他身邊,手探上他的右肩膀。可是,她碰到的卻是他的手,她連忙将手縮了回來。她将手中的襯衫展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而後她幫他套上了左邊的袖子,為了幫他穿好衣服,她離他很近很近,近得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她并沒有太多照顧傷者的經驗,一時失手似乎碰到了他的傷口,空氣中傳來了輕輕的一聲“嘶”聲,而後戚泉感到自己的手上一濕,大約是傷口又出血了。她有些歉疚,她猶豫了一下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屏幕的光亮了起來。
屏幕的燈光還是挺亮的,戚泉一下子就看到了他左肩膀上的血,猩紅色的,蓦然覺得有些眩暈,氣悶,就跟要暈倒在地似的,下一秒就倒在男人的懷中。她連忙把手機的燈光熄滅了,才好些。
戚泉深深吸了兩口氣,腿竟然也跟着發軟了,剛才爬山的途中就已經很累,但并沒有吓得發軟的感覺,現在看到這鮮紅的血液居然感到自己雙腿軟綿綿的,手也在抖,看來這具身子暈血。
“你暈血?”男人的話語涼涼的呵在她的頭頂上,他的懷抱很寬敞。戚泉剛才并沒有來得及看仔細他的臉,隻是隐約看清了他的深邃的五官,在昏暗的光線下他的五官似乎很漂亮,充滿了貴族氣質。
現在重新恢複了黑暗,她已經忘記了那張臉究竟是什麼樣子。
她尴尬地從他懷裡爬起來,這敵我未明的,竟然因為暈血倒在了對方懷裡。
她努力站起身子,不去想那些血的事情,将它們當作根本不存在,告訴自己那都是假的都是紅墨水,而後她撐着牆壁,站了起來,拍了兩下酸軟的腿。
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幫他套上了右邊的袖子,将襯衫拉整齊:“喏,自己扣扣子吧。”
她往後退了退。屋子裡沒有任何光線,他伸出右手,慢慢将扣子扣好,并沒有說話。戚泉這才察覺到自己面對這個男人時的不安情緒,前生經曆過風浪,讓她不該在面對一個男人時如此緊張的,戚泉隻能歸于身子的原主人是個無比保守的女人,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戚泉剛才借着燈光已經看出他的褲子褲腿被割去了一截,不過還是一部分布料粘在了傷口上。傷口上紮的是上衣的上撕下來的一塊布,上面是暗紅的血色。戚泉暗暗吸了一口氣:“刀。”
男人将刀子遞給她,手機屏幕的微光再次亮起,倒吸了一口涼氣,在頭暈目眩下将他的褲腿割開,免得一會兒扯到傷口。做完後,她趕緊不去看他肩膀和腿上的傷口處。
“借我扶一下。”似乎不忍心讓戚泉為難,男人扶着她站了起來。戚泉正對着她,可以感覺得到他身高至少有一米八以上,而她隻有一米六出頭的身高,他此時右手扶在她的肩膀,她感到頗為吃力。她将他的褲子褪了下來,而後她借着微光看到一個小帳篷彈了出來。
戚泉雖然竭力想要平複心情,沉靜地為他将褲子穿上,但腿還是在暈血的折磨下微微發軟。好在送過來的是一條運動褲,很容易就幫他穿好了。她閉上眼睛,将沾滿了血迹的舊衣服快速疊了起來,同時在心裡默念着暈血真要命啊。
随後,戚泉承載着他的重量,往門外走去:“走吧。”
她雖然是扶着他,但是因為擔心别人看清她的臉,所以整個人都躲在他的臂彎。兩個人就以這樣的姿勢走了出去。
戚泉重生後并沒有想着自己一定要嫁給一個心愛的男人,而是一心複仇,所以此時緊緊靠着男人的她心中閃過一絲怪異的感覺。
借着月光,戚泉打量了面前的一群人一眼,而後又低下頭,長發将大半個臉都遮掩住了,而他似乎也不想讓這些人認出來,低下頭,表現出跟她很親昵的樣子。
宋然看了他們兩人一眼,說道;“走吧。”
那位小楊一路不停地說着段子,上來的人都是辛家的保镖,雖然想要八卦下這對情侶是什麼身份,不過很快就被小楊的段子吸引過去了,隻是打趣了兩人幾句。
正在這個時候,戚泉的手機響了,戚泉接通了賈雯的電話,僞裝出嬌滴滴的聲音:“我沒事了,馬上下來。”
賈雯正要噼裡啪啦地問上一大段話,戚泉已經挂斷了電話,按了靜音。這裡都是辛家的人,戚泉并不想讓他們認出自己的身份,所以才聲音怪異。
看戚泉走得吃力,宋然便過來扶住了受傷的男人,走到山下的時候,戚泉遠遠地就看到了賈雯的身影,她正站在離sexparty聖地不遠的地方呢,賈家的大小姐不顧形象,出現在這裡救她,讓戚泉感到十分感動。
不過感動歸感動,她在被宋然塞上了一輛車之前都沒有往賈雯的方向走,而是給賈雯發了一條短信:“我安全了,等下給你打電話。”
等到宋然派來的車子将她也送下了山,戚泉才開始給賈雯打電話:“雯雯我沒事了,已經下山了,在第一個路口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