煽情的情歌對唱讓言錦意識到面前這個男人真是步步為營,絲毫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她勉勉強強地唱着,心中早已經思忖着面前這個男人到底想要怎麼樣?如果說他看上了她,她是不太敢相信的,雖然他現在單身,但也許之前有過婚史,說不定還會已經有了孩子。和這樣的男人談戀愛可以說是自不量力。退一步就算他還沒有孩子,但這個年紀也該結婚生子了,她不想從還未戀愛就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孩子的媽。
言錦中等的個子,短短的頭發,健康的皮膚,一張輪廓分明的臉,略施淡妝,雖然長相不錯。但是,那短短的頭發一下子就讓她的女人味少了許多,夏紅林沒有想到周喬毓和言錦之間會有戲,不過此時還是心情大好的。
接下來,言錦和周喬毓唱完了,大家便起哄讓他們再來一首,而此時剛好放起了貴妃醉酒,周喬毓開口替言錦解了圍:“夏老闆,我們來一首。”
夏紅林聽到周喬毓開口,自然不好拒絕,于是站了起來。
言錦又窩回了自己的角落,這個時候她想低調也不行了,其他人看她的眼神分明都不太對勁,此時她恐怕已經被當成夏紅林派來的交際花了,改明兒個就該有人說她攀高枝了。
周喬毓和夏紅林唱起了貴妃醉酒,一個人唱男聲,一個人變聲唱女聲,一攻一受,高下立現。言錦不由有些看不起夏紅林,當年她剛來這個律師事務所的時候,夏紅林還不是這個樣子的,可是這兩年為了生存,夏紅林在圈子裡摸爬滾打,早已經不再是兩年前的夏紅林了。從他剛才毫不避諱地要為周喬毓安排休閑活動的言語中就可以知道,他在外面這麼多年肯定不可能是片葉不沾身的,他要陪人玩,自己先要會玩。此時,言錦已經暗暗生起了不再在這個律師事務所工作下去的心思。
這天晚上,雖然周喬毓的目光一直若有若無地落在言錦身上,不過兩人并沒有再合唱。言錦坐在角落裡吃蝦球,辣得直絲絲的吸氣,而後不停地喝水。而她這種随性的态度在男人的眼中看起來更加地吸引人。一個女人本身不令人讨厭,還帶着絲絲縷縷的吸引力,并且背後有雄厚的親戚關系,周喬毓怎麼可能不心動。
唱歌結束後,周喬毓并沒有要送言錦回去。可是當一衆人站在路邊攔出租的時候,言錦同别人都不順路,她讓其他人先走了,正好地下車庫裡有輛車出來,車窗玻璃降下。
“你一個人?”他又微微眯起眼睛:“上車吧,我送你。”
她看着那部黑色LandRover跑車,遲疑了一下,她剛才不過推辭了一下那些人就真的先打出租走了,留下她一個人在這裡打出租,莫不是他們算準了此時周喬毓會恰好經過。
“太晚了一個人打出租不安全。”他的聲音平靜,但有一種不容置疑的調子,這種人習慣了發号施令,令旁人對他皆不得不言聽計從。不過顯然,他對言錦已經放尊重了許多。
言錦最後還是上了車。
一路上他并沒有說話,車子開得很穩。言錦沒想到今日周喬毓會開跑車出來,搞得跟小年輕一樣,不像一個沉穩的中年男人。不過因為周喬毓今天喝了酒,所以他安排了司機過來開車,此時兩人都坐在車子的後座,車頂天窗微微開着,吹亂她短短的頭發,兩側路燈似流星般一掠而過,遠遠近近的高樓,鱗次栉比,恰似浮在燈河上的瓊樓玉宇,紛紛往後退去。
一路上很順暢,終于遇到紅燈,車子急急煞住,言錦身子不由得微微向前一傾。耳中忽聽得他的聲音:“言律師明晚有沒有時間,我想請言律師吃飯。”
他身上有淡淡的香煙味道,還有薄荷般清涼的氣息,夾雜着隐約的酒氣。言錦眼皮一跳,不由地去看前面的司機,她透過後視鏡發現那司機的表情并沒有什麼變化,也許對周喬毓這套釣女孩的伎倆已經習以為常了。
足足2分鐘的紅燈,言錦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給我個機會吧?如何?”他的語氣很誠懇。
綠燈亮了,車子似離弦的箭,繼續飛馳。
而此時開着車子的孟槐清突然感到身側有車子一閃而過,他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由怔住,但那車子開得極快,晚上十一二點鐘的路況又極好,很快那車子轉了一個彎,不見了蹤影。
很快便到了言錦所在的住處附近的街區,言錦終于點頭答應。先答應了他,也許最近可以少幾場舅舅給她安排的相親了。舅舅不是不疼她,可是再疼也是也會将她當場攀姻緣的籌碼的,這個周喬毓條件并不差。
言錦并沒有告訴周喬毓她住的房子的具體地址,而是停在了附近的星巴克邊,她下了車,走了很久,感到背後依然有目光追随着她,不由地回過頭去看。隐綽的車燈,是他剛才怕她丢了東西在車裡所以打開的,她看見他點了一支煙,那灰藍的煙霧袅袅升起,一瞬間仿佛一切靜如止水,他也看到了回頭的她,四目交接,他淺淺一笑,隔得太遠,言錦并不能看清他臉上的笑容,一切仿佛隔着一層細紗,他俊逸的輪廓變得朦胧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