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當時言錦說“戀情靠不住,友誼比較耐久”這句話的時候,丁楠遠取消她哪裡來的心得,戀愛過幾次。未曾失和的人,不懂友誼。言錦在那個時候雖然與丁楠遠有一些女孩子之間偶爾的拌嘴,可是她們彼此清楚對方是最好的朋友。
盡管說友誼比較耐久的人是言錦,可是丁楠遠卻是用行動證明了什麼叫做朋友。而事情的結果讓丁楠遠最後再也不能跳舞。她和丁楠遠的友誼可以說不知所起,但一往而深,最後的結局卻是永遠地對丁楠遠造成了傷害。
當年十六歲的她還遠遠沒有現在這樣沉靜,還學不會裝作看不懂别人的挑釁。她非要和别人一較高下,那個時候丁楠遠是她們舞蹈隊的隊長,又是她的朋友,出處都護着她,在這件事情中依然要護着她。因為她們一直都是好朋友,而那天言錦恰好扭到了腳腕,所以丁楠遠主動說要替她比,然後她們選擇的是比後空翻的數目。本來丁楠遠不可能在這種項目上失手的,因為她訓練起來比别人都要用心,而且體力和身體柔韌度都很好。沒有想到的是,當時對方的人眼看着已經輸了,在丁楠遠還在繼續做的時候,将墊子猛地抽走了。
最後,盡管楠遠赢了,但是當時她因為分了神,動作沒那麼标準,落地的時候一下子就摔在地上了。
言錦吓壞了,慌忙打120,最後丁楠遠被送進了醫院,當時她跟在車上,看着她臉上的汗滴答滴答地往下掉,整個人都已經昏迷過去了,面色蒼白如紙。
到了醫院,醫生說可能是傷到了坐骨神經,要立刻開刀動手術,否則怕是要一輩子站不起來了。
再後來丁楠遠就被送進了病房,等再次見到丁楠遠的時候,她一直躺在病床上。幾個月後,她依然隻能坐在輪椅上,後來柱拐杖可以緩慢在平路上行走,但舞蹈是再也不可能的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如果有機會,為了這份友情,言錦願意為丁楠遠做同樣的事情。
楠遠曾經用生命證明了她是自己的朋友,而楠遠卻永遠失去了她的健康,這一點,言錦永無法釋懷,内心裡永遠都是愧疚,永遠也不可能從這件事情走出去。
後來聽說她被送去國外治療,盡管和言錦保持聯系,但言錦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她了。因為她當年的一直不肯忍讓而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後果,盡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對方隊的人也并沒有受到懲罰,因為做這件事的人背景遠比言錦或是丁楠遠要強大得多。這件事情事隔多年後,漫無邊際的愧疚依然會揪扯着她的心,午夜夢回,總對被自己莽撞後造成的悲劇與遺憾感到痛苦不已。
而現在,丁楠遠的父母要離婚,會不會和當年的事情有很大關系,她心中更加地感到歉疚。
她聽到陳可岚輕聲說道;“我和丈夫結婚25年,起初一直相處很好,但随着時間的流逝,逐漸産生矛盾,且不斷吵架。特别是在女兒出事以後,盡管給她最好的治療,可是她的坐骨神經受了傷,總是大腿到小腿都疼痛難忍,大小便也需要幫助走起路來站立不穩,需要拐杖。”
說道這裡陳可岚的眼淚便落了下來:“這給家庭帶來了很大的負擔,我們的感情也受到了影響,他傳宗接代的思想很重,本來就一直希望有個兒子,但女兒身體不好後,我根本沒有心思再生一個孩子,而他見女兒已經這樣便埋怨我當初不該讓她去學跳舞,我和丈夫的感情越來越差,他變得不愛回家,盡管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可是我們之間幾乎無話可說,除了吵架。之前是陪女兒在國外治療,現在回國後依然是這樣。兩個月前,我到法院起訴,要求與丈夫離婚。但法院調解後,法院判決駁回了我的訴訟請求。經過法官的勸說,我也冷靜下來,準備再給丈夫和自己一次機會,試着挽救婚姻。但2個月後,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發現他在我陪女兒在國外治療的這段時間,早已經有了外遇。所以,我現在打算請你們寫一份訴狀,準備再次起訴到法院要求與丈夫離婚。聽朋友說,法律有規定,判決不準離婚的離婚案件,原告在6個月内又起訴的,不予受理。”
言錦幾乎控制不住要落淚的沖動,她沒有想到過去的事情竟然會毀了一個家庭,她揉了揉眼睛,低下頭,不願讓陳可岚看到自己的狼狽,低頭看着自己的記錄本說道:“您發現丈夫有外遇的事實而決定再次提起離婚訴訟的主張,是基于丈夫對自己不忠的事實和重要情節基礎之上的。所以,如果能夠用确實充分的證據證明丈夫不忠于婚姻的事實,法院可以受理此案。現在您有留下什麼證據嗎?”
“有,”陳可岚從包裡掏出一個大信封,“這是我拍的照片。”
言錦打開信封,看到照片上的女孩的臉時,不禁皺了皺眉頭,這不是之前在金庭休閑中心看到的點歌的姑娘嗎?
“這個女人名叫蘇娜娜,她前兩天剛查出來懷孕了,我想應該是他的孩子吧,這剛好被我朋友發現了。”陳可岚似乎很信任言錦,接着說道。
言錦這才明了了那天為什麼蘇娜娜看到周喬毓和其他一個男人一點反應都沒有,當她和自己去買零食的時候卻表現得很開心,看來是現階段不想再勾搭男人,而是想要保住肚子中的孩子吧,如果成功了,說不定很快就可以辭職了。想到這裡,她不由對蘇娜娜生出一股厭惡之情,這麼年輕的姑娘幹什麼不好,為什麼非要去破壞别人的家庭呢?
可是想到丁楠遠的父母會離婚,她就覺得心裡還是有些不忍:“您真的決定了嗎?這裡的證據還是很充足的。”
“沒錯,與其等着日後他有了别的孩子狠心轉移财産,我們母女什麼也得不到,不如現在就離婚,起碼我以後帶着孩子,孩子的未來也多些保障。”陳可岚雖然面色憔悴,可是卻并沒有什麼猶豫。看來對這個男人已經失望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