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個時候,黑暗中有一個男人走了過來,手上還拿着東西。
一來也沒顧得上說話,男人就坐在了楠遠的身邊。
穿着紫色衣服的男人看到言錦并沒有說什麼,而是将手中的紗布和碘酊拿了出來,細心地幫丁楠遠處理的手腕上的傷口,而後纏上紗布。
言錦已經認出了面前的這個英俊的男人正是昨天在舞會上見到的萬俚耀,原來他請她跳舞是因為丁楠遠的緣故嗎?問她是不是會跳舞大約也是為了試探她。可是,萬俚耀似乎有了名叫夏荷珠的未婚妻,昨天萬俚耀還在勸慰發脾氣的夏荷珠,今天又在這裡陪着丁楠遠是怎麼回事,如果萬俚耀是個腳踏兩隻船的花花公子,她該怎麼做才能讓丁楠遠不受到傷害呢?再去看萬俚耀給丁楠遠處理傷口的動作,真是又輕柔又細心,像一個訓練有素的護工,這樣體貼的動作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裝出來的吧。想到丁楠遠的父親如今生意做得很好,而萬俚耀家也是做生意的,不經有些為丁楠遠感到擔心。
“都說了不用了。”丁楠遠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輕聲抱怨。
“怎麼不用?”萬俚耀将丁楠遠的手腕處理好後,才擡起頭來。
丁楠遠也不再執拗,朝言錦笑了笑,介紹道:“這是我的男朋友,萬俚耀。”
“我是言錦,你好。”言錦将心中的懷疑掩飾起來,朝萬俚耀點了點頭,微微一笑,朝他伸出手去。
兩手在桌上相觸,言錦用力地掐了一下萬俚耀:“楠遠是我要用生命保護的朋友,你可别欺負她。”
萬俚耀似乎也明白了言錦心裡在想什麼,面上的神情依舊坦然:“不敢,不敢,早已經聽說有你這麼一位好朋友。”
萬俚耀在“好朋友”三個字上刻意加重了語氣,言錦不由猜測他是不是知道了為何丁楠遠的身體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同時,看他那神情倒也全然不似作僞,大約這個萬俚耀對丁楠遠還是有幾分真心的。
不一會兒,餐廳的侍應生過來布菜。
微光區就餐和在普通餐廳并沒有太大的差别。唯一的區别就是那邊的全黑區不是傳來歡聲笑語,言錦聽到有人尖叫:“是誰偷了我盤子裡的菜。”
心裡忽然覺得有些擔心丁楠遠的未來,如果某天丁楠遠萬俚耀和夏荷珠在路上遇見會怎麼樣?那位夏荷珠看起來完全不像是省事的人,而且萬俚耀已經和夏荷珠訂婚,置丁楠遠于何地位呢?言錦是見不得丁楠遠受欺負的,如果不是因為身子受了傷,丁楠遠堪配任何一個男人的良妻。
一時間有些冷場,好在萬俚耀并沒有在意言錦心裡會想什麼,不時地撿一些趣事來說,丁楠遠被逗得滿面笑容,言錦就隻聽着便好了。
自始至終,沒有人提當年發生的事情。
不知道何時話題扯到了萬俚耀的工作上。
“楠遠你以後不用愁穿衣服了,都是量身定做的。”言錦知道萬俚耀是做服裝設計的,并沒有特别地詫異,萬俚耀的氣質看起來就很想是做藝術的人,而他還有一個選美模特出身的姐姐,這一家子可以說都是這方面的基因了,于是笑着朝丁楠遠道。
“我可不就是被他的那一套服裝線條、色彩、色調、質感、光線、空間烏七八糟的理論被騙了嗎?”丁楠遠接道,她知道要想成為一名服裝設計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僅需要有一定的天賦,而且更需要懂得學習方法并為之付出辛勤的努力,才能學有所成,所以當初才會在看到萬俚耀的作品後一下子為他心動的。
“對了,你們是怎麼認識的?”言錦接着問道。
“學畫畫送男友,”丁楠遠笑着應道,“在國外療養期間,一個畫畫班,他是我們老師請來做講座的。”
不能學習舞蹈後,原來丁楠遠的靈魂從未停止,又學了畫畫。當初因為丁楠遠的事情,言錦也不再跳舞,上大學後選修了室内設計的課程,也苦修了畫畫,看來兩個人的曆程還頗有些相似。想到自己學畫畫的地點,那家畫室落地玻璃窗,木地闆,白色的窗簾會在有風的日子随風飛舞。言錦大約也可以想到他們是如何浪漫地結識的了,難怪見面的地點也會選擇一家這麼有特色的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