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思彤看着林菀的側臉，她大半張臉在樹蔭下，偶爾會有斑駁的日光落到她的臉頰上，要是湊得很近興許就能看到臉上那細微的汗毛，眼睛亮晶晶的，笑起來的時候最好看。

鄭思彤問運動會那天林菀會不會給自己加油。

“想都不要想。”林菀回答很幹脆，要她去當拉拉隊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鄭思彤現在已經很了解林菀了，知道她多半又是嘴硬心軟。

“班服到了。”鄭思彤上午的時候被老師叫去搬衣服了。

“那衣服好他媽的醜。”林菀的語氣裡滿是難以言表的嫌棄。

之前候班主任給他們看了班服的照片，一套是白色一套是橙色，最後選了橙色的。設計也是相當老土，一個大大的“1”在中間，旁邊還有一對小翅膀，背後是“一枝獨秀”的四個大字。

“顔色和圖案都醜到掉渣。”林菀一想到那兩天要穿這破衣服就覺得天塌了。

“沒事啊，大家一起醜。”鄭思彤倒是很看得開，她覺得那衣服也沒林菀說的那麼誇張，雖然是談不上好看，但是跟其他班比起來還是要好點。

“四班聽說是紫色的。”鄭思彤說道。

林菀撲哧一笑，“那豈不是更醜了。”

“綠色的都有。”聽說是七班。

林菀止不住搖頭，覺得應該把這群人通通丢到藝術中心改造一下。

“比起來我們的還算好吧。”鄭思彤說。

“我就搞不懂了，為什麼好好的白色不要，偏偏要橙色。橙色多顯黑。”

那是得看誰穿，自己穿的話可能是有點，但是林菀這種人穿的話非但不顯黑，還顯得很有活力，鄭思彤想。

“那你想要什麼顔色？”鄭思彤問。

“黑色。”林菀毫不猶豫地回答，“你看電影裡面牛逼的人都是穿黑色的，還帶個墨鏡。”很符合林菀對自己的印象。

“……這個天氣穿黑色會熱死吧。”

“熱死也好過醜死。”林菀就是典型的要風度不要溫度，就算是大冬天也絕不穿超過三件衣服。

“那衣服有點小，要不我和你換個碼數吧。”鄭思彤突然提議。

班主任一收到衣服就在鄭思彤的肩膀上比了一下，她選的是M碼，正合适。

當時填碼數的時候，鄭思彤看到林菀填了L碼，估計這衣服林菀穿的話會很長，袖子能到手肘了，下擺能蓋住屁股，畢竟林菀比自己還矮點呢，當然這話鄭思彤是不敢直說的。

林菀白了鄭思彤一眼，“不要。我就是要oversize的，這是潮流你懂不懂。”

鄭思彤沒說話，心裡已經盤算好主意了，反正到時候是她發衣服，偷偷把衣服換過來，大庭廣衆之下，林菀也不敢罵她。

“哎，要是你來設計衣服，你會想要什麼樣的。”鄭思彤問。

林菀隻是略微一思索就想出來了，“正面是死神拿着鐮刀，胸前畫個十字架，背面是一個大大的骷髅頭。”最好還有血液和蜘蛛網的元素。

“……”鄭思彤沉默了，她就不該問。

沒得到自己想要的回應，林菀不服氣地說，“你不很酷嗎？死亡搖滾哎。”還特地做了個金屬禮的手勢。

鄭思彤很想知道林菀平時到底都看了些什麼，她看着林菀的手勢，有些奇怪地問：“不是應該是這樣嗎？”

她伸出大拇指、食指和尾指，其他的手指彎起來。

“這是‘我愛你’。”

“啊？”突如其來的表白給鄭思彤整懵了。

林菀的臉上明晃晃寫着三個大字——“你好土”。

林菀讓鄭思彤把大拇指收起來，“這才是金屬禮。”

然後她擺出鄭思彤剛才做的手勢，耐心地糾正，“這是‘我愛你’。”

鄭思彤頓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又把大拇指伸出來了，“這是‘我愛你’？”

“嗯。”

沒想到鄭思彤聽完笑得很開心，林菀疑惑地看着她。

“知道啦。”鄭思彤看着自己的手勢，想這輩子應該不會再搞錯了，“我愛你。”

林菀聽到那顯得有點鄭重其事的語氣，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