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林恩是被季澤緣抱下的樓,下樓時季澤緣感受到了許多或明或暗的目光,也許她真應該如章林恩說的那樣,戴個墨鏡和帽子。
剛被标記後的章林恩很安靜,直到上車前都沒有說一句話。
司機目見兩人親密依偎的一幕,多向後視鏡看了幾眼。
“你還好嗎?感覺怎麼樣?”季澤緣小心地詢問道,生怕章林恩有任何不适。
“還好,有點暈。”章林恩聲音懦懦的,窩在季澤緣的懷裡抱着她的脖子。
聽到這樣的回答,季澤緣将章林恩摟得更緊了,章林恩溫涼的身體緊貼着她,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季澤緣不願讓章林恩離開,硬是将她留下,兩人睡在一張床上,季澤緣喜歡手腳并用地抱着章林恩,直抱得章林恩喘不過氣兒來。
季夏是華頓醫院的股東,章林恩入院就被安排進了最好的單人病房,配備了最頂尖的醫生。
入院後章林恩又進行了一系列專業的檢查,大約用了三天的時間最終确定了病症。
“是信息素恐懼症。”主治醫生道“我對于三院醫師所說的溫和療法——當然它有個專用名詞,為‘信息素療法’保持謹慎樂觀态度,章小姐确實很幸運,有季總您這樣的上司。”
季澤緣臉色沉着地禮貌問道:“所以她大概需要多久才可以痊愈。”
主治醫生斟酌着回答:“以目前的情況看來,預期需要三到六個月不等,信息素療法溫和緩慢,治愈病症如抽絲剝繭,得徐徐圖之。”
“不過這樣的療法無需住院,隻需要定期來醫院複查開藥,章小姐今天就可以自行出院了。”
季澤緣腳步沉重地從醫生的辦公室出來,一身病号服的章林恩正站在樓梯口等着她,有一個身着西裝的女人正在和她搭話,季澤緣踯躅片刻,還是沒有上前。
“你是一個人嗎?”女人笑問。
章林恩神情冷漠地沒有理會,女人的目光落在她後頸的若隐若現的咬痕上,有些遺憾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已經有伴侶了。
躲在暗處的季澤緣心一顫,不由得好奇章林恩會如何回答。
“我認識你嗎?”章林恩語氣森冷地開口,目光犀利:“我有沒有伴侶,你也沒有機會,手上的戒痕那麼明顯,蠢貨。”
女人臉色鐵青,張了張口似乎還想反駁,但最後還是悻悻地閉了嘴,默默離開了。
季澤緣聽見女人離開的腳步,正在暗忖自己該什麼時候出現比較合适,還沒等她思索好,章林恩忽而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在這裡幹什麼?”章林恩淺笑着問,漂亮的桃花眼彎彎的。
季澤緣眼神閃躲,牽強地解釋道:“我正要過去。”
章林恩笑而不語,沒有選擇戳穿她。
“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了,我們……”季澤緣頓了頓,她本想說的是我們回家,但話到嘴邊她又覺得這樣的說法有些暧昧了,于是舌頭轉了個彎兒,道:“走吧。”
上車後,季澤緣問章林恩:“你現在住在哪裡?我們先去收拾你的行李。”
此話一出,章林恩轉頭看向車窗外,臉色有些不自然,道:“不用了,我沒有什麼行李,你這幾天不是讓人給我買了很多衣服嗎?”
季澤緣看不見章林恩的臉色,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問:“你沒有别的什麼需要帶着的嗎?”
章林恩簡潔地回答:“沒有。”
……
在醫院奔波的幾日,沈九月一直堅持不懈地給季澤緣來電。
在一切安頓好後,季澤緣擠出了一點時間和沈九月在帝城約見了。
“季總,你這幾天似乎很忙,是有什麼事情嗎?”沈九月衣着漂亮,妝容精緻,反觀季澤緣還是一如往常的死闆淡雅。
“嗯。”季澤緣簡單地應道“我們還是談點正事吧,比如你後續的代言費用。”
沈九月笑容微妙,道:“季總,比起這個,我更想先聊些别的。”
季澤緣擡眸看她不語,沈九月問:“季總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我有關于章秘書的事情想要告訴你嗎?”
“記得。”季澤緣神情冷淡:“但你應該也記得我的回答,我……”
“我記得。”沈九月打斷了季澤緣的話,這是她第一次在季澤緣面前表現出有些“無禮”的一面,季澤緣愣了愣,沒有說話。
“但我覺得你的回答其實有些過于自信了,你并沒有你想象中那麼了解你的秘書。”沈九月道。
季澤緣眉頭微蹙,想要反駁,但回想起這些天的種種,沈九月說的似乎也不無道理。
“就算是這樣。”季澤緣語氣不太好“和你有什麼關系。”
沈九月了然一笑:“我就知道會這樣,季總,你平時給人的感覺落落大方,做什麼事情都遊刃有餘的,但似乎一碰到有關章秘書的事情就會顯得有些急躁。”
這時服務員進入包間來上菜,兩人不約而同地保持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