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迦奧特曼趁此機會翻身站起,在他警惕的目光中,分明應該與哥爾贊融合為一體的美爾巴單獨發出來一聲尖銳的啼叫。
緊接着,哥爾巴身上的翅膀倏然掉了一塊。
而這就像是一個開始。
那些屬于美爾巴的部分開始逐步分離,美爾巴的叫聲也由尖銳逐漸變得虛弱,直至無法再發出聲音。
時間仿佛都被拉長了。
當被迫退出融合狀态的哥爾贊清醒過來,“框框”挖地洞逃走時。
沒有了哥爾贊的遮擋,大古看到了正在緩緩收刃的女人。
山的倒影在她的身後變得模糊,清晨朦胧的光暈灑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越來越清晰的輪廓,有風輕輕地吹來,輕拂過她鬓角那一縷被歲月親吻的白發,而她的目光,仿佛跨越了時空,與他對視而上。
那一刻,大古下意識地擡手想要向她伸去。
“你……”
但身體發出的越發急促的警報卻讓他不甘地收回手,他低頭看了眼幾乎要閃成紅色的指示燈,最後,隻好深深地望了阿桃一眼。然後擡起雙手,向着遙遠的天際飛去了。
*
目送着巨人遠去,收回火花棱鏡的阿桃卻還沒有離開。
她知道,回到地面上的大古過來找她了,但現在還不是他們該再見面的時候。
遠遠地看見向着山間木橋跑來的大古,阿桃腳尖點地,幾步便離開了原來所在的地方,向着原先金字塔的方向而去。
在TPC的地面部隊趕來之前,她必須先一步将破碎的石像給收走。
踩過皲裂的地面,一步步跨進滿目蒼夷的戰場,阿桃放慢了腳步,撫摸過一塊由她親手仿造的,現在卻已經破碎的石像碎塊。
停頓良久,她才有所行動。
“赫勞,阿基雷斯。”
“你們說得對。三千萬年,真的太久了。久到……”
就連真正的光之巨人,都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裡面。
幾千年前,她曾親手埋葬了他們真正的身軀,而現在,她又要埋葬起他們的存在。
但是沒有關系。
“——!”由阿桃的手輕撫過的石像石塊像是被什麼爆破性的能量給一瞬間擊潰,碎成了齑粉。
穿過漫天粉齑,阿桃行走在斷壁殘垣之間,光芒從石塊的縫隙裡照進來,在她的身後拖拽出一條長長的光帶。
在光帶裡面,齑粉像是有了生命。它們上下飛舞着,像是舊時代的靈魂訴說着過去的話語。
而阿桃,便是能聽見他們聲音并給予回應的那個人。
她腳步不停地走着,所到之處,光芒綻放。
——隻要她還活着,隻要她還記得。
——那些被曆史遺忘的存在,就會一直活着。
所以,沒有關系。
赫勞,阿基雷斯。他們會跟超古代的人們一起,活在那段他們存在的記憶裡。而在那些回憶裡面,她也會在那裡。
她會永遠地記得。
阿桃仰起頭。
在殘陽的餘晖中,飛燕号的影子正在夕陽裡劃過。
她擡起手臂,一到人類肉眼不可見的光芒便倏然沒入飛燕号内。
而在那一瞬間,坐在飛燕号上的大古忽然捂住了胸口。在他的掌心處,原本平坦的衣服内襯裡忽然多了一個棱角分明的東西。
他把它拿出來一看。
火花棱鏡剔透的水晶在夕陽中熠熠生輝,而他,則又聽見了那道女聲。
“大古,好好運用這股力量吧。”
“記住,你是光,也是人類。”
與此同時,幽憐莊重的預言也在他意識深處響起道:“讓巨人複蘇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讓大古,變成光。”
“大古,光的名字……”
“而巨人的名字……”
兩道聲音同時間停頓了下來,大古擡手捂住耳朵,卻還是聽見了聲音的重響。
——“他叫迪迦。”
——“他叫做,迪迦奧特曼。”
“迪迦……奧特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