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春。
阿桃從山中的寺廟裡醒來,收到小狸貓一條群發的信封,紗紀第一個便趕了過來。
“這次你打算醒多久?”紗紀直白地問。
阿桃看了眼挂在牆邊嶄新的日曆,微微歪頭,不确定地說:“應該……會很久很久吧?”
1980年,劇情也快開始了呢。
“……我已經不打算再睡啦。”
聽到這話,明白阿桃一直在等什麼的紗紀面上并沒有什麼特别的表情,她隻是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可是,一直在看着她的阿桃卻知道她并不像表面那麼平靜。
——她的眼神卻出賣了她。
那雙漆黑的眼眸裡,此刻像是撒滿了稀碎的光。
無疑,她很高興。
*
1987年,夏。
阿桃與紗紀出門遊玩,随手買了一份報紙,在那上面,阿桃看到了已經接手聯合國事務局工作的澤井總一郎訪美的新聞。
回去以後,她和一條商量了一下,便将寺廟這些年賺到的錢分80%匿名捐贈給了澤井總一郎名下的一家研究機構。
結果沒過幾天,澤井總一郎就找上了門……
而後同年,阿桃多了一個小她很多歲的忘年交。
*
1990年,秋。
這一年,寺廟裡新添了一台彩色電視機。
為此,一條把一間原本用來睡覺的禅房改造成了現代化客廳的樣式,順便還配上了現代化的廚房,還有冰箱。
坐在沙發上,阿桃和紗紀一人拿着一根棒冰在一邊舔一邊看電視新聞。
新聞裡,主持人正把麥克風對準了最近大受矚目的“千裡眼少年”。
不過……
說是少年,但那看起來也才是一個8,9歲大的男孩。
“……請問,對于網傳的說您能聽到周圍人心裡聲音的說法是真實的嗎?”
男孩推了推眼鏡,面對着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的衆人,他看起來有些拘謹,可對于自身的能力卻依然抱以肯定:“……我确實是能聽見周圍人的想法沒錯。”
聞言,主持人面帶笑容地接着說:“那既然如此,您能現場表現一下嗎?”
電視的鏡頭順勢将男孩的臉放大,讓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都拍攝得無比清楚。
他看着主持人的方向,語氣笃定地說:“你現在在想:什麼超能力,肯定是騙人的,讀心術這種東西根本就不存在。但誰讓他最近熱度好呢?算了,一會找個托上來配合一下好了。等等,為什麼他居然真的把我的想法……”
話還沒有說完,主持人的聲音突然就橫插進來:“不對哦!”
鏡頭被迅速拉遠,在電視機面前,阿桃和紗紀隻能看見被打斷的男孩臉上詫異的表情。
而主持人的聲音卻異常的清晰。
“我剛剛沒有這麼想哦小朋友。就算你想要出名,也不能随意張口編造一些謊言來污蔑别人啊!你年紀還小,不知道一些不義之财不能收。”
這話裡的意思就是暗示這個男孩,或者他家裡人收了别人的錢來炒作。
“可是…!”一直住在偏遠地區的男孩哪裡遇到過這副陣仗,主持人這麼颠倒黑白一說,他立刻就慌了。
慌不擇言地就開口道:“可是那明明就是你的想法,你現在就在想保安在哪裡……”
“小朋友!”主持人再次态度強硬地打斷了他的話:“說謊可是不好的行為!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我剛剛分明想的是如果你能知錯就改,我會幫你一起曝光批判你背後那個指使你這麼做的人。但是次現在看來……小小年紀,你卻是非要做那些炒作出名的人了。”
說到這裡,保安也已經趕到現場。
這場新聞播報最終以場下安保強行将男孩帶下舞台為結尾。
而看着已經開始播放其他節目的電視,阿桃與紗紀對視一眼。
“……我想去看看這個男孩。”阿桃對紗紀說。
“那你去吧。”紗紀點點頭道:“記得早點回來。”
于是,帶着好友的祝福,阿桃起身去了新聞播報裡說的那個地名。然後回來的時候,身邊就多了個髒兮兮的小不點。
小不點名字叫桐野牧夫,是個貨真價實擁有着複數超能力的超能力者。
然後次年,寺廟裡的客房又少了一間。
*
1995年,冬。
據收養桐野牧夫開始算,已經過去有5年時間了。
在這5年裡,經過阿桃和寺廟裡一衆小妖怪的幫助,又經過了一番時間的沉澱,桐野牧夫也走出了曾經的陰影。
但,或許是因為他的尊重與關愛都是從妖怪身上得到的原因,桐野牧夫對妖怪的時候還好,可一旦對着人,就又變回了那個孤僻少年,既不說話,也不理人。
這可把阿桃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