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既然你們能重生,我就有辦法讓你們忘記。”淩霄雖然被君臨重傷,但修改季書淮記憶的法力還是有的。
更何況現在的季書淮在前塵鏡中,如同案闆上的魚一樣任人宰割,修改他的記憶簡直易如反掌。
季書淮失憶,跟君臨決裂,不按照君臨的計劃中,主動權就可以回到他們手中。隻可惜的是,前塵鏡不受控制,像個頑皮的小孩,不聽大人話,固執的降落在玄冰宮
玄機重傷,天璇重傷,他也重傷,都需要修養,剩下的幾個不太能打,肯定鬥不過君臨,前往玄冰宮跟盲目送死沒區别。目前唯一的辦法,也隻能讓前塵鏡暫時降落在玄冰宮,直接在玄冰宮把季書淮煉成爐鼎,讓寒震天把人和前塵鏡一同送過來。
再者,玄冰宮有天下第八寒震天守着。
天下第八總不會讓人太失望。
而且玄冰宮特殊的時間機制,一旦陷進去就難從時間漩渦中逃出來。
“季書淮忘記君臨,忘記一切吧。”
“記得淩霄。”
“記得淩霄是你唯一的救世主!”
“你需要永遠聽命于淩霄,效忠于淩霄。而君臨是你的一生之敵!”
前塵鏡忽然劇烈抖動,鏡子的尾端劃出鋒利的白線,将天際線分割。然後極速下墜,嗖得一下落進玄冰宮,将冰堡砸了個大窟窿。
寒霜逸自從離開青竹峰後,就回玄冰宮啃老了。每天躲在房間裡玩鳥鬥蛐蛐,天天一副不争氣的樣子,每天都會被他爹罵,天天被罵,就是不知悔改,到最後罵的人都煩了,都不願意罵他了。
此刻,他正百無聊賴趴在窗棂上撥弄錦鯉池中的水,纖長的手指掠過平靜的水面,留下一圈圈難以平複的漣漪。
俊美的臉龐在漣漪中四分五裂,隻能依稀看見漆黑的眼睛映着粼粼水光。
忽然一聲巨響,驚得池中的魚兒四處亂竄,紛紛躲進假山中不肯出來。沒了玩的,寒霜逸有些惱怒,語氣不善沖着外面吼道:“誰啊?幹嘛呀?沒看見本少主正在逗魚嗎?你們把魚都吓跑了,我還逗什麼……”
“少主……您,您快出來看,鏡子,鏡子裡有個人……”
寒霜逸揮了揮拳頭:“看什麼看,若不是什麼大事,小心我讓你們變成豬,把你們關進豬圈裡配種。”
寒霜逸大搖大擺出了門,看見院子裡被砸出個大坑。這倒不要緊,他動動嘴皮就能讓人把這裡修好。要命的是坑裡立着一面鏡子。
而鏡子裡封印着非常漂亮讓他惦記了許久的美人。
季書淮!
好久不見的季書淮。
寒霜逸心中一喜:“竟然是我的小淮淮!剛剛驚擾金魚的事情,我就不計較了。”
這麼大的爆炸聲也驚動了寒震天。
寒震天帶人趕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寒霜逸一臉不值錢的樣子,張了張嘴,又懶得罵了:“做什麼?弄出那麼大的動靜,你還嫌給家裡添得亂不夠多是嗎!啊?”
寒震天的身材十分魁梧,像整日上山砍柴背柴的樵夫,渾身都是鼓鼓囊囊的肌肉。項上頂着一張人畜無害的臉,有着大漢與書生反差感。
也是因為這張臉,常讓人忘記他的狠毒。
此刻他面無表情,不怒自威。
所有下人大氣不敢出。
唯有寒霜逸顧不上頂嘴,指着鏡子興奮道:“爹,這就我說的心儀的人!他就是我的小淮淮,我要娶的人,您的準兒媳婦!”
自從寒霜逸從青竹峰回來,就一直念叨小淮淮,寒震天有所耳聞,甚至懷疑自己的兒子被人下蠱,變得癡傻了,都沒想到竟然真的有這号人。
寒震天走到鏡前,細細端詳着鏡中人,第一反應就是震驚,從未見過這樣美的人,不用下蠱,他的美貌就是最緻命的蠱。
美人的右手腕好像受傷,正有汩汩鮮血冒出來,鮮血好像被法術固定,凝聚在右手那一側,像缭繞着的紅色的殘雲,也像剪不斷的紅線。
他認識前塵鏡。
接到淩霄的消息,自然也知道鏡中的人是誰。
七月七日七時誕生的人。
這世上最适合做爐鼎的人。
天生的法術容器。
也是煞器吞天的主人。
僅修七天無情道結丹,僅用修數月便和天下第九郁明修打個平手,人人豔羨的天才少年。
若不是淩霄用了卑鄙的手段把他困在前塵鏡中,他也不會這麼安靜的被人宰割。即使季書淮被困在前塵鏡中,還是能感覺洶湧的源源不斷的靈力從鏡中洩出來,如果正面交鋒,肯定在季書淮手裡讨不到好處。
“爹,怎麼樣,他是不是很漂亮,我沒騙您吧。”寒霜逸走到寒震天身邊,與寒震天一同觀看前塵鏡,“您知道為什麼嘛,他為什麼會在鏡子裡,該怎麼才能把他放出來呢。”
“這是前塵鏡……這裡面的人是季書淮……”寒震天道,“你喜歡誰都可以,爹都同意你娶,唯獨這個人不可以。”
寒震天從來到現在一直都在看季書淮,從未正眼看過他,該不會……寒霜逸瞳孔地震,震驚的後退兩步:“爹!為什麼不能是季書淮!?您該不會也喜歡上他了吧!?”
“你在說什麼狗屎屁話,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蠢貨。”寒震天一臉黑線,恨不得把寒霜逸打回他娘肚子裡去!
站在一旁的下人掩着忽上忽下的嘴角低下頭,肩膀抖得異常厲害。
寒霜逸舉起拳頭,嗷了一聲:“笑?再笑把你頭揍肚子裡去。”
寒震天踹了寒霜逸一腳:“滾去練你的法術。鏡子和人我都帶走了。”
寒霜逸展開雙臂擋在鏡子前:“不行!我就要娶他!你要是不讓我娶他,我就讓你斷子絕孫,讓老寒家絕了後。”
“滾。”
“就不。”
看着自己老子越來越黑的臉,寒霜逸知道自己離挨揍不遠了,立馬道:“那您總得告訴我,為什麼不能娶他吧?”
寒震天道:“這不是我們能招惹的人。”揮了揮手,對着身後的下人道,“帶走,把少主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他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