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節省時間,更快的拿到十方弓,與淩羽他們彙合,季書淮和君臨商量,決定今晚就去玄冰宮的最高處一探究竟。
季書淮在這邊住了兩三天,深知這裡的天氣古怪,透過窗戶看見天即将變黑,皺着眉道:“又黑天了,我們要趕緊去玄冰宮最高處,不然待會暴雪降臨,哪裡都不能去了。”
君臨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
季書淮解釋:“你才來你不知道,不知道這裡的天氣非常古怪,每天天黑時,都會有暴風雪降臨,風聲如鬼嚎,霜雪凍人魂,要人小命的,都不敢出門——還有一點也很奇怪,寒霜逸不怕暴風雪的襲擾,每次有風雪降臨,他牽着我的手時,風霜就不會吹到我。”
君臨目光涼涼的:“他牽你手了?”
“……我現在說的是暴風雪,麻煩您關注一下重點行嗎?那重要嗎?”
“重點就是他牽你手了。”
“……你複讀機啊,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給我消停會兒。”
君臨看向窗外,變得沉默起來,似乎在生悶氣。
季書淮哼了一聲,嘟囔道:“你生哪門子氣,吃哪門子醋啊,你瞞着我那麼多事,我還沒生氣呢。”
“……”沉默了一會兒,君臨僵硬道,“暴風雪會怎樣?”
有台階不下是王八,季書淮邊走,邊道:“會死。”推開房門的那一刻,就聽見枝頭的鳥兒在叫喚,“暴風雪即将來臨!”
“暴風雪即将來臨!”
特大的霜暴迎面襲來,季書淮離門近,臉上,頭發上瞬間結了霜和冰,像個雪人。
“看吧,就像這樣。”
啪一聲,君臨反應迅速,立刻關上門,阻擋風霜入侵。
季書淮冷得直打哆嗦,啪嗒啪嗒身上的冰碴子抖落一地,“這裡的天氣太詭異了,前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就是這麼大的暴風雪,看來我們今天不能出去了。”
“是夜。”君臨蹙眉,用自身靈力烘烤季書淮的身體,淡淡的紅光萦繞在兩個身邊,好像無數隻螢火蟲盤旋飛舞,隻是這螢火蟲是紅色的。
君臨道:“這天氣不适合出門,待暴風雪停後,我們再去吧。”
“那不是廢話嗎,就是停了我也不能去啊,敢在這種天氣出門,除非我不想活了,”季書淮感覺好多了,最起碼冷的沒那麼厲害了。
“你第一天來這裡,你不知道,這裡的天氣可詭異了,說變就變,比我的脾氣變得都快。”季書淮想起那幾天寒霜逸帶自己在玄冰宮四處逛,每次逛到一半就會有暴風雪來臨。
每次得參觀幾乎都會被迫停止,等第二天參觀。
本應該一天幹完的事兒,因為暴風雪的來臨硬生生拖了好幾天。他從寒霜逸嘴裡套到有用的信息了,不然這幾天真的就白逛了。
君臨笑了一下:“你脾氣很好。”
這麼突然一句話,季書淮摸不着頭腦,反應了很久,才明白過來君臨這是在誇自己。
臉一熱,有點不好意思,撓撓臉,抓抓頭,撇開臉道:“我在跟你說正事,你在說什麼啊,我當然知道我脾氣好,還用得着你誇啊。”
聽着季書淮嬌嬌的語氣,君臨眼裡的笑意更濃了,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别扭又那麼可愛的人呢,“嗯,我也是在說正事。”
“這算什麼正事。”看現在的天氣情況,确實不适合外出,隻能等明天再說了,季書淮走回床上躺着,“先睡覺吧,等暴風雪過去再說。”
“我們……睡一張床?”君臨神色複雜。
“那你睡地上。”
君臨沒說話,變成原型爬到床上,窩在季書淮肚子上休息。季書淮撇嘴:“你的鱗片很涼呀,能不能變成人躺在我身邊。”
君臨沒吱聲。
季書淮扭頭看見一雙漆黑的眼睛,吓了一跳:“你要吓死我啊。”
君臨道:“抱歉。”
季書淮道:“本少爺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了。”
“謝謝。”
“……”
兩人規規矩矩躺在床上,那麼窄的床,硬是沒有碰到彼此,也不知道誰在拘謹。暴風雪來臨,風聲呼嘯,室内卻非常安靜,能聽見清晰的心跳聲。
過了許久,久到季書淮都要睡着了,聽見君臨極低的聲音,好像是詢問:“我能……抱你嗎……”
季書淮道:“你他媽裝啥呢,抹消我記憶前對我又抱又親的,無情道走火入魔對我又咬又啃的,你給我說你現在矜持啥呢?穿上衣服當君子,脫了衣服當禽獸呢。”
君臨的胳膊搭在他的腰上,頭埋在他的頸窩,那是一種極為親昵又極為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阿淮,我好想你……”
想起那幾世,自己死後,君臨會守着自己冰冷的墳,一守就是幾十年,就是好幾世。
季書淮心裡不是滋味,輕聲道:“我在,我在,我陪着你呢。”
君臨沒說話,小心翼翼的呼吸着季書淮脖頸裡的溫度,聲音顫抖:“好……”
終于回來了。
氣氛有點壓抑,季書淮不喜歡這樣溫情的戲碼,随口道:“也不知道淩羽他們怎樣了。”
“他們不會有事的。”
第二天,暴風雪停了。
淩羽從君臨留下的結界中走出來,看着緊閉的門窗被打開,甚至陸陸續續的人出來,支起小攤。
“他們好像,習慣了,暴風雪,這,這麼快就出攤……”
花千棠都被凍蔫巴了:“凍死我了……終于,終于熬過去了。”
奇怪,這句話怎麼那麼熟悉,好像之前說過。
風落看向天際,“我剛剛好像看見有東西從霧中穿過去了,然後暴風雪就停了,你們看到了嗎?”
“好像,像看到,到了。”淩羽道。
花千棠道:“得了吧,那麼大的風,那麼濃的霧,你們能看見什麼,看錯了吧。”
風落道:“不可能……就是有東西。”
花千棠道:“你說有就有吧,反正我是沒看見。”
淩羽扯了一下花千棠的衣袖:“花花,你又,又不聽話……”
花千棠閉了嘴,可憐巴巴望着淩羽。淩羽拍了拍他的大腦袋,算是給他順毛了。
風落白了他一眼:“行了,我們趕緊走吧,跟季書淮和君臨他們彙合。”
三個人走在前面,沒人注意到,站在枝頭叫着“暴風雪即将來臨”的鳥兒變成了血淋淋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