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醫院躺了四年,身體對疼痛感已經麻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換了副身體,這副身體不耐疼,姜秀覺得她疼的快要昏過去了。
周北眼睛在黑夜裡也能看清點,他注意到女人疼的五官緊皺,牙齒緊咬着下唇,額頭和雪白的頸子都浸出了點薄薄的冷汗。
男人呼吸一緊,拉過薄被蓋在姜秀身上,穿上衣服丢下一句“我出去一趟”就關門走了。
剛才還充滿旖旎的屋子此刻就剩下姜秀一人。
疼痛緩解了許多,她無語的望着黑漆漆的房梁,快速浏覽了下系統發給她的劇情。
原主姜秀是姜家老二,因為弟弟要結婚,家裡人就開始給原主相看對象,想着用她的彩禮錢給小兒子娶個媳婦。
恰好周家也在給受傷退伍回來的周北相看媳婦。
周北在執行任務時左小腿被兩顆子彈打穿,成了跛子,知道的人都不願意把姑娘嫁給他。
姜家因為急需錢給小兒子娶媳婦,就答應了這門親事。
原主嫁過去當天婆婆就和他們分了家,小兩口日子一開始過得還好,後來國家探到附近山下有大量煤礦,就安排退伍軍人周北做國營煤場的廠長,負責經營開礦經營煤場。
後媽一家看到周北不僅掙錢了,還當上廠長了,于是虛情假意讨好原主,撺掇原主把她當年改嫁過來的兩個兒子安排到煤場工作,還隔三差五的找原主要生活費。
娘家人也三天兩頭找原主,讓她多給周北吹耳邊風,把娘家人也安排到廠子裡上班。
原主想着都是一家人,便天天央求周北幫忙。
周北對親爸後媽一家早沒了親情,更瞧不起嶽父一家的厚顔無恥,兩人天天為了這些事争執吵架,日子越過越糟心。
原主怪周北冷心冷肺,還不體諒她。
周北卻被原主的老實和愚蠢搞的身心疲憊。
就在兩人婚後第三年,煤場裡一處礦區突然塌方,他為了救人被一同埋在下面,等人救出來已經沒氣了。
周北一死,婆家人搶走了周北的錢财,把原主和她剛生下的孩子趕出家門。
原主這才看清婆家人的嘴臉,但已經為時已晚。
原主第一任丈夫的劇情到這裡就結束了。
姜秀:……
作為局外人,她都被原主的愚蠢氣到了,更何況是身為她丈夫的周北。
姜秀倒挺為周北可惜的。
周北在退伍前是連長,他在秘密執行一件重要任務,就在任務結束時,被趕來的敵人同夥持槍擊中小腿,兩顆子彈貫穿骨頭。
周北的腿保住了,但成了跛子,走得慢了看不出腿跛,走快了就明顯了。
如果他沒受傷,現在應該已經升到團長了吧。
姜秀捋完腦子裡的劇情,這才想起自己目前的處境。
都這會了,還是疼。
想到男人剛才毫不猶豫的離開,姜秀腦海裡閃過原主的記憶。
兩人同房是原主先主動的,原主記着她媽說的話。
讓原主嫁過去好好對周北,别嫌棄對方是個瘸子,人家沒瘸以前,我們都攀不上這門親事,夫妻的那點事也是原主媽教她的。
周北在碰她之前說:“你要是不喜歡,我不會強迫你。”
姜秀這才知道周北剛才那麼快離開的原因了。
倒是個說話算數的男人。
姜秀适應了下原主的身體,比她那副破敗枯朽的身體強了百倍,身體哪哪都很棒。
她掀開被子坐起來,摸黑胡亂的套上衣服,迫切的想要下床走走。
在病床上躺的那四年,姜秀都快忘了怎麼走路了。
她迫不及待的爬下床,屋裡太黑,兩隻腳尋摸半天找不到鞋子,索性不穿了,扶着床站到地上,雙腳踩到泥土地上時,姜秀激動的大喘了幾口氣,眼眶也激出滾燙的眼淚。
姜秀松開扶着床沿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會摔倒,身子晃了晃,吓得又扶住床沿。
沒事,這不是她那具千瘡百孔的身體,這是一具健康的身體。
姜秀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然後松開扶着床沿的手,嘗試着走了幾步,等逐漸适應了這具身體,姜秀興奮的在屋裡跑起來,也不管腳下的泥土地硌不硌腳。
在隔壁屋裡沖了個冷水澡的周北,推開屋門就看見光着腳丫在地上跑的撒歡的姜秀。
周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