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任務中那個FBI……”卸下僞裝的女人優雅落座在格拉帕身側，紅唇輕抿馬天尼，意味深長道。

格拉帕神色不變，倚靠在沙發上：“目标車輛失控墜海，至今沒有打撈到屍體。”

貝爾摩德調笑道：“不會是你刻意放過他們吧。”她眼波流轉沒有放過格拉帕的每個細微表情。

基安蒂嗤笑：“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心髒中彈，除非他能死而複生。”

“沒有看到屍體，很難……”“東京灣的水流很急。”格拉帕打斷，眼神随意地瞥向貝爾摩德，“還是說，需要我親自下海撈給你看？雖然我覺得魚群現在應該很感謝我送來這頓大餐。”

“我可不是不信任你。你可是除了琴酒外，行動組的王牌。我們隻是為了減少風險。”貝爾摩德點燃一支煙，火星在跳動的燈光中明滅不定，“唯有親眼見證生命之火徹底熄滅，方能确保秘密永埋深淵。這是組織一貫的原則。”

格拉帕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頹了下來，擺爛回應：“不放心那就讓他們繼續撈，連軸轉太累了，組織沒有别的員工了麼？”

格拉帕瞥了眼基安蒂：“如果基安蒂大姐能替我分擔任務就好了，但是你能力不夠。”

“這小子越來越嚣張了！”

“實話實說而已。說不定我學習一下狙擊技術就能取代基安蒂了，似乎也不錯。”格拉帕若有所思道，“說起來，狙擊手的工作看起來很清閑……”認真的神情看起來好像給一個契機他就要完成轉職行動。絲毫不理會暴跳如雷的基安蒂和不爽的科恩。

“你還是這麼喜歡逗弄基安蒂。”貝爾摩德抿了一口酒輕笑道。

“因為其他人都不好玩。”隻有逗弄基安蒂才能讓格拉帕感覺到一絲快感。貝爾摩德這種神秘主義者他向來不對付，科恩木木的沒意思。酒吧喧鬧的環境讓格拉帕頭疼，他此刻也并無喝酒的欲望。

刺耳的電話鈴聲驟然響起。屏幕上“GIN”三個字母在昏暗的光線下格外刺眼，酒吧嘈雜的聲音仿佛瞬間遠去。琴酒冰冷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格拉帕，基爾今晚要處決赤井秀一。一個小時内到定位地點來。“短暫的停頓後，又補充道：“由你和我來見證他的死亡。“

挂斷電話後，格拉帕将杯中酒一飲而盡。酒精灼燒喉嚨的感覺讓他微微皺眉。這個安排太過刻意——琴酒在試探什麼？

格拉帕起身走向酒吧外的黑夜。

保時捷356A低沉的引擎聲像一頭壓制殺意的野獸。車内彌漫着煙草與硝煙混合的氣味。後座隻有格拉帕百無聊賴地轉動手槍，臉卻朝向車窗眺望遠方。路燈偶爾映照在他泛着灰色的藍眸中。

夜幕籠罩下漆黑狹窄的盤山公路猶如一條能夠吞沒一切的巨蟒。

“赤井秀一真的會來？這麼明顯的陷阱。”格拉帕嘟囔道，夜風裹挾着冷意從半開的車窗灌進來。

琴酒點燃的香煙在黑暗中忽明忽暗：“他會來的。”煙灰撣落在煙灰缸中，“即使明白是墳墓，這些自負的FBI也會來親自确認碑上的名字。”

“FBI的優良傳統。”格拉帕臉上浮現笑意，”維托·亞當斯也是這副德行，我隻是稍作僞裝他就放下警惕心。在我擊穿他的肺部後還覺得自己能夠逃走，太小瞧我了。好歹我也是組織任務完成率高達95%的僅次于琴酒老大的王……”牌字沒說出口保時捷猛地急轉彎，格拉帕吃痛地捂住嘴巴。他咬到舌頭了。

“你話太多了。”琴酒泛着冷意地說，“這場為銀色子彈特制的終映禮，你也在期待着吧？”

格拉帕轉過頭，穿過後視鏡與琴酒對視：“誰叫他殺了我的保姆兼玩具。”

“格拉帕，你未免過于在意蘇格蘭那隻老鼠了。”

“死了的老鼠而已，琴酒老大你不會連這都在意……”黑洞洞的槍口對着格拉帕的眉心，他止住話，“我保證接下來隻當個安靜的觀衆。”

當車輛停穩時，月光正巧穿透雲層。這是一個完美的埋伏轉角，向下望去可以清晰看到下面的山路。即使坐在車裡也有良好的視野。

“要打賭嗎？”格拉帕突然提議道，“我賭基爾殺不死赤井秀一。”基爾能殺掉赤井秀一？作為萊伊曾經的搭檔，格拉帕對赤井秀一的實力很是了解。雖然體術不敵自己，但是其他方面可不簡單，不是簡單能被基爾拿下的。

琴酒沒有回答，隻等待着好戲開場。

格拉帕也沒有惱，他早已習慣了琴酒的相處方式。

來的時候格拉帕留意到并無其他人員埋伏在此，赤井秀一真的要孤軍赴上這場鴻門宴？最讨厭動腦子了，格拉帕想。那答案隻有一個了，琴酒如此放心交給基爾的原因，怕不是對赤井還不夠了解，這個男人不是基爾能應付的了。

格拉帕猜測赤井秀一必然是有後手，他等着看好戲就行。反正也不用他出手。這個距離除了狙擊也輪不到他這個擅長近戰的人上場。

格拉帕換了個更加安逸的觀看姿勢。要是能看到琴酒吃癟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