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
“……”
王章從外面回去,打開門,與站在她面前的張瑾奪四目相對。
王章從屋裡找到折疊電動車的充電器,從樓上下去又上來。
“又跟誰吵架了?我不會再幫你充門面。”
“……”
張瑾奪沒像往常一樣纏着她講對方的惡行,王章停下來奇怪地看向他。
“我得了惡性腦腫瘤。”
“……”
張瑾奪說他體檢時頭暈,就去醫院拍了CT做了磁共振,他一開始不相信,後來換了一間醫院還是同樣的結果。
“我想回家,見我媽最後一面……”
聽到這裡王章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這的确是張瑾奪一直以來的心願,而他之前是無論如何都不肯回去的。
“……”
王章皺眉。
張瑾奪捂住臉傷心地跑去廁所。
王章重新拿起他的報告單,目光落在上面的醫院标志上和上面醫師的名字上。
拿着張瑾奪的身份挂完号,王章找到病曆本上的醫生。
醫生說确實是他們這裡開具的單子而且上面顯示張瑾奪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建議還是盡快住院治療。
王章說她會再跟病人溝通,讓他盡快去接受治療,又問了問張瑾奪現在的情況在飲食和生活上有沒有什麼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醫生說根據病例顯示這位患者已經間有頭疼、惡心、嘔吐、行動不便的症狀,建議有人陪在他身邊照顧,安裝防護,讓他保持良好的情緒。關注他的體溫和血壓,假如患者突發劇烈頭疼、嘔吐、高熱、意識模糊、癫痫需要立刻就醫。
這也太突然了。
王章的心沉下來,讓醫生開些藥。
醫生又看了看屏幕,問王章這位患者以前是不是在别的醫院診斷過,王章問他為什麼這麼問。醫生說他對那位患者還有印象,因為他的頭發分明是有化療後脫發的痕迹,而且面部和身體有相關藥物的副作用表現,卻說自己是剛剛确診的。隐瞞治療史會影響他對腫瘤階段的判斷,對用藥也會有影響。所以他建議還是患者本人過來,做一次确切的檢查。
“……你确定是他嗎?是不是記錯了。”
“我對他印象很深刻,後台做的也有标記。就是這位患者,張瑾奪。”
“……是他嗎?”王章拿出手機裡之前李嬌發來的照片。
醫生仔細看了看:“……這個我就記不清了,我是根據後台資料判斷的。這是他近期的圖片,還是以前的圖片?”
“是近期的。”
“……記不清了。到時候你讓他再過來吧。”
“好,麻煩你了。”
王章按照另一張單子來到上面的醫院,這間醫院當初的診斷醫生休息,換了一位大夫為張瑾奪拿了藥。
從醫院回去,到家時龍封正給張瑾奪端蒸蛋。張瑾奪:“真是患難見真情,想不到你依然人性尚存。”
“……”龍封額頭青筋跳了跳,見張瑾奪一臉虛弱又忍住了,她去把勺子給他拿過來。
王章走過來,龍封問她去哪兒了,王章:“我去醫院了。”
雞蛋羹有一半灑在桌面上,張瑾奪虛弱道:“你去醫院幹什麼?”
“……你沒有買藥,我去給你拿藥。但醫生建議你本人過去……”
“還去,我已經去兩次了……我身體什麼狀況我自己清楚……”張瑾奪扶住額頭站不穩,王章不動,龍封扶住張瑾奪。“我要回房休息。”自從張瑾奪診斷出惡性腦腫瘤,王章就跟他換了房間。
王章:“放棄治療你就隻有三到六個月的時間了。”
“那又怎麼樣?我們沒錢!如果你能弄到錢,我也想去做手術!”張瑾奪提高音量,嘴唇嚅動,“你以為我不想活嗎?難道要我把你、把我自己的錢都花光,然後再去死嗎……”
“……”
“……”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
“你說她是不是太悲傷了,以至于大腦啟動保護機制,才表現得這麼反常……”張瑾奪透過門縫觀察王章,王章居然在他剛剛坐的位置上看起動畫片。“難道我在她心目中就這麼不重要嗎?我可是得了惡性腦腫瘤,她居然還有心情看動畫片——”
“——你真的生病了嗎?”龍封。
“……”張瑾奪雙手捂住頭,扶着櫃子像喝醉了一樣腳步虛浮地回到床上,“——出去,陪你姐去看電視去吧。”
“……”
龍封從張瑾奪房間出來,走到王章身邊停了下來:“……那兩份報告我找醫生朋友看過,是他們醫院的。”
“單子是他們醫院的,人就不一定了。”王章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