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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淇的爸爸媽媽忙于工作,平日由爺爺奶奶照顧。
奶奶是特級廚師,有比賽讓她當評委,他的爺爺放心不下奶奶,跟她一起去了,暫時把他放在嬸嬸家。
大賽本來隻需七天,七天結束有餐飲老闆邀請奶奶,給出了不菲的報酬,她于是留在那裡幾個月,爺爺本來要回來,他們認出他是一位甜品大師,一起邀請了他。
嬸嬸的身體不好,爺爺奶奶又已經答應了對方,簽了合同,隻好讓聶淇的爸爸媽媽輪流回來。
工作結束,爺爺奶奶回到家給聶淇買了他最想要的新款筆記本電腦,見到他減重後的樣子吓了一跳,問他怎麼這麼大的變化。他把王章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二人邀請王章到家裡做客。
他們準備了豐盛的晚餐讓王章大飽口福。
别了聶淇一家,王章陪張瑾奪找他的母親張娜。
張娜跟繼父應展住在Y市的郊野中。去往他們家的路上,是連綿起伏的山,湛藍的天空以及碧綠的草地,草地上立着幾棵松樹再遠一點是黃色的幹草堆,王章原地眺望:“真美啊。”
“……”
美嗎?
張瑾奪在王章後面怨氣都能召喚出魔鬼了——
這家夥是來旅遊的?
雖然他們同父異母,雖然他沒有抵擋住金錢的誘惑,雖然他是裝病……可王章居然一點也不在乎他的死活!一一一點點傷感都沒有!
他在火車上假嘔她一巴掌差點把他拍死,從火車上下來,她連包都不肯幫他拿,現在還觀賞起風景來了!
張瑾奪把身上黑色的背包狠狠地摔在地上,王章看向他,張瑾奪沒好氣道:“我不走了。”
“累了,歇歇也好。”
“……我不回去了。”
“這不是你的願望嗎?”
“……你連我的命都不在乎還在乎我的願望?你根本一點也不關心我!”張瑾奪确實有些傷心,破音道,“我都病得那麼重了,你還讓我走這麼遠的路——你是不是買了我的壽險,巴不得我早點走!”
“……我去醫院的時候,醫生說做那張報告單的看起來已經做過化療了,有脫發和藥物後的滿月臉水牛肩症狀。我看你沒有這個症狀。”
“……你懷疑我!”他這麼精湛的演技不可能沒有騙過她!
“所以,我說我有東西忘了,根據單子上的時間,去看了醫院的監控室。我看到你沒在對應的時間進去,但在門診樓門口跟王法的人接頭。”
“……”
“……”
“——你還是人嗎?親弟弟得了絕症,第一時間去查監控!”
“我小時候照顧過二奶奶,二奶奶隔壁就是一位惡性腦腫瘤患者,他所具有的症狀跟你完全不同。”王章,“……現在輪到你解釋,你跟王法的關系了。”
“什、什什麼關系?”張瑾奪,“胡說八道!我隻是想你有點上進心,在“病死”的關頭意識到金錢的可貴,好好用用你的能力。你倒好,腦子全用來對付我上了。人們說關心則亂,我看你見我病重穩重得很,換了龍封,你早就急得團團轉了。”
“人總是要死的。”
“……我可真是謝謝你。”張瑾奪一字一句從牙縫裡說。
“王法給你許了什麼條件,他人在哪兒?”
“我不知道。”張瑾奪扭頭往回走,見王章沒有幫他撿起背包,惡狠狠瞪了王章一眼,又把背包撿起。
背包後一條腹部乳白的,頭部呈橢圓扁形的黑白相間的蛇盤在上面,張瑾奪驚到它,它吓了一跳朝另一方遊走。“小心,蛇,向你那邊去了。”張瑾奪。
王章還沒看到蛇的影迹就被咬了一口,王章抓住蛇頭。
張瑾奪大驚失色。
“銀環蛇……别放走它。讓醫生看。”張瑾奪慌了,馬上聯系家人過來接,安排救護車。
王章把蛇塞到包裡:“我感覺我并沒有事……”
“你别動!你還沒有事,那是銀環蛇!我小時候村裡有一個小孩就是被它咬死的……都怪我帶你來這條路……”
張瑾奪眼睛都急紅了,他找到背包裡所有的礦泉水對着王章的傷口沖洗。
“……冷靜點。”
“快死了你還冷靜!”張瑾奪擦了擦因為流眼淚噴出來的鼻子泡,大聲責罵。王章也知道銀環蛇的毒性,但大概是毒還沒有發作,她并沒有感到太難受。
張瑾奪把王章背在背上,将她移動到廣闊的馬路上。
張娜說她跟應展今天出去了不在家,但他們已經聯系了應暖東,應暖東正好在附近。
張瑾奪手機電量不足,充電寶的電也在車上用完了。他用王章的電話再次撥打急救電話。
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救護車沒來,張娜的電話也打不通,張瑾奪幾乎崩潰。
公路上終于有一輛車經過,他歡天喜地,可是汽車疾馳而過。
“……人總是要死的。”王章說。
“你閉嘴!”張瑾奪焦急地眺望着,希望能把下一輛車攔下來,120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