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出參賽作品後的日子,空氣中仿佛漂浮着蜜糖般的期待。我和周言仍每天往天台跑,有時續寫《糖果星球大冒險》,有時幫低年級同學修改塗鴉。林可甚至破天荒帶了零食來,一邊挑剔畫稿線條太粗,一邊悄悄往我口袋塞草莓味硬糖。
這天午休,教導主任突然叫住我:“校門口有人找,說是漫畫協會的。”我攥着校服衣角小跑下樓,玻璃門外站着上次那位戴眼鏡的中年人,身旁還跟着位扛攝像機的年輕姐姐。“我們想做一期校園創作者特輯,”他晃了晃手中的邀請函,“能參觀下你們的創作基地嗎?”
消息在課間炸開了鍋。當攝像機鏡頭對準鏽迹斑斑的天台鐵門時,我緊張得手心冒汗。周言卻像變戲法似的掏出串小彩燈,往廢棄的晾衣繩上一挂,整面塗鴉牆頓時泛起暖光。鏡頭掃過鲸魚宇航員時,林可突然擠到前面:“這是我設計的機械兔原型!”她耳尖泛紅,卻把畫稿舉得筆直。
節目播出當晚,我家的老舊信箱被塞得滿滿當當。彩色信紙上畫着歪歪扭扭的糖果星球,還有用蠟筆寫的留言:“姐姐,胖宇航員什麼時候去拯救彩虹火山?”“我也想在天台畫畫!”最特别的是封貼着星星貼紙的信,字迹和天台上“神秘助手”的粉筆字如出一轍——是周言姐姐從國外寄來的鼓勵。
正當我們沉浸在喜悅中時,比賽結果公布的日子到了。周言特意借了教室的投影儀,把獲獎名單投在白闆上。當“《糖果星球大冒險》——最佳創意獎”的字樣跳出來時,林可尖叫着撞翻了顔料盒,橘色的丙烯顔料在地面暈開,像朵燃燒的小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