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們聊到這裡,池樂悠猶豫了,伏地魔真的好醜。
“你們學院也有病。”好友激烈吐槽,“軟妹演伏地魔,黑人演赫敏。”
池樂悠好脾氣地點頭:“我的臉過敏一個月呢,腫成豬頭。”
“所以竹竿約你面基,你拒絕了她,竹竿生氣了,你倆的熱聊狀态瞬間凍住。”
好友一通分析,恍然大悟:“啊,所以你後來又注冊了另一個賬号啊?Yoyolooping你用了那麼多年,一下子換成LeyouChi了。原來你和竹竿鬧别扭啊?”
池樂悠嗓間卡着一枚啞炮。
好友:“她籃球打得不賴啊,隔壁大學女籃隊練球,竹竿打球的樣子超帥的!我要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我就追她。”
“變态。”
“性别别卡太死啊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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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澈脫下西裝,洗澡後換上棉質家居服。
購物成癖的杜元珊連他的睡衣都不放過,她購置的幾套睡袍太騷/包,昨天他穿過一次,已被他打入冷宮。
杜元珊從垃圾桶救起那件绛色睡袍:“你怎麼扔了?媽給你買了同款七個色。”
“您帶回國給爸穿。”沈澈的聲音不帶任何溫度,“赤橙黃綠青藍紫,讓爸穿上給您cos葫蘆七兄弟。”
“沒大沒小。”杜元珊的罵聲輕飄飄,“我兒子長得又高又帥,穿這樣的睡袍特有型!”
沈澈翻白眼:“我又不是鴨。”
“誰說你是鴨?!”這個字着實刺耳。
“那些狗仔呗。”沈澈翻出手機相冊,熱搜早已撤掉,但他留有截圖證據,“要我給您念念嗎?”
“誘人的曲線,蓬/勃的肌肉,某一線女星金屋藏——”
“Stop!”杜元珊将耳朵塞進手掌,她不聽。
此刻他想起沒能面基的網友Yoyolooping。
有一種幸好沒面上的輕松感。
如果人家見到狗仔偷拍照,誤以為他的工作性質是幹夜場,友誼的小船一定會傾覆。
手機跳出銀灰色悠悠球。
某位啞了一個月的網友,終于翻他牌子了。
——Yoyolooping:Who's Aria?
原來她不知道杜元珊是誰。
也是,沈澈轉念一想,很多老外不認識中國演員,杜影後在國際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沈澈問得小心:那你在太平洋商場附近幹嘛?隻是路過?
等對方消息之際。
他從沙發瞬移到後院泳池邊,又繞開泳池,走到草坪中央的噴泉前。
正敷眼膜的杜元珊,指尖掀開一隻眼,眺看過去:“這不是談,是什麼?該不會真是男的吧……”
園丁正在測試循環水系統。
啪——噴泉中央的裸/身小天使雕像,水柱從小/鳥部位濺出,夕陽故意在水柱上方打出迷你彩虹。
——Yoyolooping:Go cheep cheep~①
一個大男人學小雞叫?沈澈不懂,但尊重。
好不容易聊天狀态重新升溫,不能讓愚蠢的提問使之降溫。
他問了一個折中的問題:好玩嗎?
——Yoyolooping:累癱了。
沈澈手指在屏幕上點點劃劃,像個對畫面塗塗畫畫的笨拙小孩。
對方的最新消息搶在他的前面,這次是動圖。
灰白色的鬼臉,鼻子塌陷成兩粒黑洞洞,和電影裡的伏地魔有很大的差距,像是成績不行的文科生倉促轉為美術生後的作品。
——Yoyolooping:醜嗎?
沈澈斟酌片刻,頓悟:這是你?
原來他演舞台劇,演的是魔法世界裡的大魔頭。
沈澈放大,仔細端詳“他”的照片,企圖從大魔頭身上發掘一點點“他”的真實長相。
——Brook:醜得驚天動地,但這是伏地魔和化妝師的鍋,與你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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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步到宿舍的池樂悠,念道“與你無關”時,舒心地笑。
其實她不怕伏地魔,卻在化完妝後被鏡子裡的鬼樣子吓到失聲。
舞台劇強烈的反差,在校内廣為傳播。
黑頭發的亞洲女生不演張秋,卻演了伏地魔,這樣的戲劇反轉,讓池樂悠在學校迅速走紅。
高年級學長吹着口哨路過:“You know who~”②
困擾的不止這個。
池樂悠沒在第一時間請Brook觀看舞台劇,錯失兩人線下面基的最佳時機。
而後,她的臉大面積過敏,她在皮膚科和藥房奔波。
皮膚問題導緻池樂悠失去了兩份時薪很高的工作。
生活壓力驟升。
好在有好友的支持,還有Brook的安慰。
——Yoyolooping:今天打工賺到一筆小小的巨款,開心。
——Brook:我今天也在打工。
池樂悠抿嘴:“原來她也打工呀?”
隻見過半面的神秘網友終于有了“活人感”。
同一時間,沈澈砸進兩米大床,床墊緩慢回彈,輕輕托起酸痛的肌肉。
人生頭一回打工,肌肉率先罷工。
——Yoyolooping:你居然也打工,沒聽你說過。
——Brook:第一次打,不太熟練。
——Yoyolooping:那你跟對人了!我,宇宙級打工達人!我手裡不僅握有行業最新動向、超多熱門職位,還有很多打工技巧!
那幾張薄薄的小面額鈔票壓在床頭智能鐘下。
沈澈翹起嘴角,為自己和對方終于正确連線感到開心。
作為一名“職場新人”,沈澈“謙虛”問:“請Y老師傳授打工技巧。”
——Yoyolooping:今天和我一起打工的男人,居然穿西裝哎。我頭一回見人踩着小皮鞋上工。他不累?我的眼睛替他累。一名合格的打工人得選一身舒服的工服。
沈澈的視線滑到髒衣簍,裡面裝着皺巴巴的手工西裝。
他收回視線,莫名有點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