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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女生,絕對、不可能、是杜元珊的私生粉。
誰家私生粉會氣死偶像的兒子?
沈澈欲順氣,嘴裡無話。
“黃牛不太好吧。”正義的心燙熱胸腔,她不停喋喋,“賺錢得光明正大,野路子一次兩次還行,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
剛順好的氣,又在胸中交通堵塞。
不不不,眼前這貨是黑粉,她不僅黑,她連芯子都是黑的,比杜元珊最喜歡的FL級淨度的黑鑽都黑。
打工皇帝拍響胸膛,驕傲臉:“我的打工經驗能繞地球一整圈,你安心跟着我混,有好的工作,我介紹給你。”
恍然間,沈澈有一種被她收編為跟班小弟的錯覺?
他懶得自證身份,萍水相逢,普通朋友。
哪怕她隻是一隻勤懇采蜜的小蜜蜂,難免會洩露花/蜜的具體位置。
為了完成親媽派的任務,也為了避開即将抵達楓葉國的一大一小兩個“麻煩”。
沈澈淺淺嗯了一聲:“幫我問問相聲票,謝了。”
池樂悠爽朗:“行。”
承她好意,他也送出善意:“我送你?”
“不用。”池樂悠拍拍小馬駒,“我們不順路,你趕緊回家吧。”
演喪屍遭受的恐怖沖擊,不好好歇會兒,馬不停蹄回家陪姐姐。
白天心靈累,晚上身體累。
池樂悠祭上同情的目光:“注意休息啊。”
沈澈:“?”
她在關心他的健康狀況?
陽光透過枯枝投下斑駁,在颀長的身影打下光暈。陰影下那張俊秀的臉,透出一許疲憊。
池樂悠語重心長:“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
放學高峰漸散,學生?三五成群。
周圍漫出開懷的笑,空氣中的年輕因子濃度過高。
輕松的課業,不用刷題的課餘時間。
有人愛現,單手握住school stopping sign的鐵杆,騰空轉圈似旋轉木馬,不掃興的同學手指塞口,嘯叫着。
狗哨陣陣。
“好羨慕他們呀。”女生的語氣宛若老媪。
沈澈側目,淡淡打量她:“羨慕什麼?自由?”
池樂悠:“no題海戰術,no議論文,no晚自習。神仙生活呀!”
“就這?”沈澈不理解。
“你不羨慕嗎?”女生瞥他一眼,随即恍然,“哦,某人沒吃過衡水的苦。”
沈澈不置可否,聳肩道:“我讀私立。”
嘁,了~不~起~池樂悠嘴唇翕動。
前方湧來學生的嘻鬧聲,眼前漫出女生的輕嗤聲。
男人掀睫瞄她:“讀私立犯天條了?”
被抓包的女生倏地閉上嘴,他會唇語?
迎面走來幾個本地男高。
清一色露腿褲衩,上身裹面包羽絨服,花椰菜卷發/套着頭戴式耳機。
“來,我帶你見識自由國度的真相。”
話音剛落,沈澈擡手,沖一顆花椰菜招招手。
對方略懵,但誰會拒絕一個擁有超跑的大帥哥?
“同學,請教你一道數學題。”
花椰菜教衆推舉出一個顱骨最圓的菜頭,衆人起哄:“他GPA年級第一哦!”
Bose耳機滑到脖根,綠菜頭臉上閃耀着“bro,你問對人”的光芒。
他興奮地放下lunch box,拉開癟癟的書包,一陣翻找。
“我這手氣,随便搖人就是年級第一,”男人往女生的方向微傾20度,恰似一根被風吹斜的竹子,“遇上你,真是我的幸運6+1。”
她說過的話,被他拿來揶揄,池樂悠反擊模式:“是,夾娃娃聖手,沈先生厲害喲。”
說話之際,綠菜頭遞上紙筆,目光殷殷,像等待主人扔飛盤的奶油色金毛。
沈澈不着急落筆,直接問:“21+139等于多少?”
綠菜頭左眼一跳,靜默一秒。
菜地裡的其它花椰菜,均沉默。
“哥,我想用筆算。”
沈澈把紙筆給他。
綠菜頭在筆記本上算算寫寫。
……160?
他舉起答題闆。
Bingo,沈澈點頭。
160!花椰菜們擊掌。
綠菜頭的琥珀瞳孔不停閃光,恍若中到Jackpot大獎。
又以龜速解幾道算術題。三位數加減法勉強過關,綠菜頭卡在兩位數乘法,怎麼算都不對。
他抓耳撓腮:“能用計算機嗎?”
沈澈有請最強大腦男選手下場。
“這兒的人不會口算,連筆算都費力。”他向在場唯一女觀衆宣布比賽結果,“我國的基礎教育很紮實。”
池樂悠沒想到高中生的數學能稀爛成這樣。
這一輪,她輸得心服口服。
“我記得兩位數乘法是小學四年級的題。”她回憶小學階段,“你記得嗎?”
想到沈澈讀私立,閑聊的話語一轉:“公立和私立教材一樣的吧?”
“一樣。”話題挑開一道記憶裂縫。
他在私立小學讀書。
當時的杜元珊是當紅小花,狗仔極有耐心,整整蹲她三個月。
終于在沈澈生日之際,狗仔拍到杜元珊帶沈澈去遊樂場玩的畫面。
大少爺生無可戀地坐在旋轉木馬。
大熱天,杜元珊裹得比粽子還厚,半個身子趴地上,手舉CCD相機,最佳視角框定她的帥崽:“小溪,給麻麻笑一個,說茄~子~”
姑娘愛玩的旋轉木馬轉得沈澈頭暈,他半笑不笑:“苦瓜。”
杜元珊不抛棄不放棄,敦促兒子咧嘴念:“威~士~忌~”
好大兒拉直嘴角,偏說:“紹興黃酒。”
“……”
唱反調的功夫世界一流。
偷拍照最終沒有刊登,沈大河親自帶人拘了狗仔。
這個事情給杜元珊敲了警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