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星臨毫不在意地大步走到最前面:“小爺我這些法寶都不是吃素的,不用擔心,我來保護你們。”
少挽環顧四周,指向左前方:“這邊。”
姜方稚認同道:“我所感妖息也在此方向。”
三人朝着左前方過去,越往前走妖息越濃,但前方也沒甚大動靜。
行至狹林處,有一股黑色小旋風飛卷而來,鋪天蓋地,若烏雲遮月,嗡嗡嗡地逼近。
左星臨掏出護體罩,将三個人罩在一方小天地裡,隔絕妖物,不受侵擾。
濃密的黑旋風近了眼前,三人看清後發現這并不是什麼黑風,而是一隻隻黑色蝴蝶,密密匝匝一起飛來擠成一團濃墨。
幸好都隔在了護體罩外面,靠近不了他們。
那些黑蝴蝶看讨不了好處,便又如龍卷風般飛走。
“是嗜血玄蝶。”姜方稚觀察後肯定道。
她繼續科普,“嗜血玄蝶以噬肉飲血為生,千萬不能被它們碰到,要不然頃刻間不留皮骨。”
“但隻對無靈力自禦之人有用,奈何不了稍懂防禦之術的修士,這玄蝶數量龐多,無論如何還是小心為上。”
左星臨又掏出一對青扶鏡,一面鏡随着黑蝴蝶飛去,一面留在了護體罩:“我看看它們要做什麼。”
青扶鏡實時監控般現場轉播,鏡中顯示不遠的前方堆放幾具屍體,像是一家幾口。
嗜血靈蝶附着在屍身上,不過片刻,那幾具屍身上的血肉盡被噬去,隻剩一堆骨頭,又過了片刻,那些白骨成了粉塵,直到最後,連粉塵也不剩。
短短一會兒功夫,幾個人就如從沒來過這世間一樣,消失得幹幹淨淨。
待那些嗜血玄蝶吃完了人,一個中年男人走近蝶群,手持個小瓶子,念了一句:“回。”
那些蝴蝶墨汁一般瀉入瓶中。
少挽驚訝:“這人我之前見過,是張鐵匠!”
收罷玄蝶,張鐵匠發現了三人組,做賊心虛般走過來:“三位剛可看見什麼。”
姜方稚問他:“你非修行之人,怎麼會驅縱如此陰險的玄蝶。”
張鐵匠一臉無奈:“我也不想多造殺孽,今日被各位看到,便對不住了。”
說完他又拿出瓶子,念了一聲:“出。”
黑蝶又湧出來,朝着三個人飛撲。
護體罩無形無影,張鐵匠不知道,發現奈何不了眼前幾個人後,思忖一番,便再次收了嗜血玄蝶,打算趕緊走。
左星臨用捆靈鎖穿過護體罩将張鐵匠捆了。
他這個罩子挺神奇,别人在裡面,武器施展不了,但他自己的法寶卻是應用自如,他一臉驕傲:“我這可是專門量身定做的。”
張鐵匠被迫跪在地上,被捆靈鎖捆得十分痛苦:“您幾位全當沒看見行不行,我也當沒看見你們。”
“要是被知道,你們也不好過的。”
左星臨微微松了鎖鍊,對她們兩人道:“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姜方稚繼續追問:“快說,誰指使你的。”
張鐵匠結結巴巴,不肯說:“這……這……”
姜方稚把一個小小的青瓷瓶子遞給左星臨:“把這個下給他。”
“這是什麼?”他雖不解但照做,張鐵匠頓時感覺身上有大量蟲子爬過,又痛又癢。
姜方稚幽幽道:“很多人不懼死,但害怕生不如死,這東西不會害你性命,隻會讓你痛不欲生。”
左星臨趕緊擦了擦剛才拿瓶子的手,也附和道:“快點兒說,說了給你解藥。”
張鐵匠招架不住說了出來,他是被天堯宗指派專門收取流民生魂,并處理屍首,用的嗜血玄蝶也已施過靈傀咒。
少挽微微蹙起眉頭,也問道:“前些日鄭氏酒坊是怎麼回事兒?那老闆可是因你而死,怎麼沒用玄蝶毀屍滅迹?”
張鐵匠痛苦道:“那人是别人殺的,不管我的事兒。”
少挽又問:“那你可知道他脖子上血洞是怎麼回事兒?”
張鐵匠回道:“應是别人殺了嫁禍鼠妖的,這個真不是我幹的。”
左星臨聽罷也問道:“那為何流民屍體要處理,酒坊老闆的卻不處理。”
張鐵匠面色稍緩:“流民們少了多了的都無人在意,但有家有口的少太多未免令人懷疑啊,我本事小,隻被指派城郊取流民生魂,多的我也不大清楚。”
姜方稚也疑惑,取人生魂能做些什麼,遂問他:“那你們收取生魂做什麼?”
張鐵匠涕泗橫流:“這個我真不知,真不知呀。”
那日褚殃說酒坊老闆身上并無妖息,灰毛鼠妖也不經打,少挽分析太厲害的妖,是隐患,造不成威脅的卻可以用來恐吓百姓,栽贓嫁禍。
那要是這樣說,這天堯宗豈不是全宗門皆是喪盡天良,作奸為惡之徒,身為仙門,卻暗地裡收取百姓生魂,不知道要搞什麼名堂。
姜方稚和左星臨一臉詫異,想不到堂堂名門正派,一方正道魁首竟然私下裡幹這種殺人越貨的勾當。
少挽轉身對姜方稚道:“若我沒記錯,今日是姜家弟子把近日所擒妖獸轉至天堯宗伏妖塔煉化的日子。”
姜方稚緊張道:“那他們會不會有危險,不行,我要趕過去告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