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已經晉級九人,到少挽是第十個,她最後一個來,進入第三重門的人數是奇數,所以她很幸運地隻用對決一場就排在末尾晉級,底下觀看的弟子不禁感歎這女子運氣可真好。
少挽慢悠悠下台,那怎麼了,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最後終于來到挑選導師環節,之前晉級有多難,現在就有多爽,晉級十個人,九清宗峰頭衆多,大宗門專業細分領域多,選擇也多,現在到了她閉眼挑時候,尤其是丹峰和毒峰長老對她頗為青睐,不過她尚未拿定主意,先看褚殃怎麼選。
褚殃理所當然拜在劍峰之下,好在這個環節沒出什麼差錯,他如願進入劍峰。
少挽放下心來,假以時日,他在濯髓泉滌除完魔氣,不會再受心魔困擾去破壞結界,這個事情就能完美落幕,世界又能恢複和平,誰都不用流血犧牲。
到那時,她就要去遊山玩水,吃遍天下美食,飲遍天下美酒,修行真好,可以禦劍,代替高鐵飛機,但吃喝玩樂是要用錢的。
說到錢,她看了眼丹峰長老,聽姜方稚說起過,煉丹材料很貴的,耗資巨大,前期是個負收益項目,成功率低,風險高,不投了,她暗自搖了搖頭又看向毒峰長老,算了算了,整日和毒藥毒液毒丸打交道,萬一不小心把自己搞嗝屁可怎麼辦。
她目光遊移向符峰長老,眼前一亮,這個好呀,無非費幾個紙筆朱砂錢,負擔得起,而且在人間也受認可,做好營銷包裝,很好打造暢銷爆款,練好了還能虛空作符,成本都不用,妙哉妙哉。
就這麼定了。
少挽撥開丹峰和毒峰的長老,徑直走向符峰長老。
宗門裡,劍修一直是熱門專業,符修這兒稍顯冷門,長老看她過來,頗為驚喜,傲嬌地沖丹毒二長老挑了挑眉。
全部選定後,他們即将被安排前往各峰,臨走前,褚殃過來尋她:“姐姐,你往後也會在九清宗,不離開了對吧。”
少挽道:“早先就想學習符術,趁這次來了,往後咱倆還能互相照應。”
褚殃開心溢出言表:“以後就能經常相見了。”
他随後露出疑惑的表情:“姐姐,你的模樣這些年好像從沒變過。”
兆月水鏡裡的時間是靜止的,隻有她出來才會感受到時間歲月變化,她摸了摸後腦門,呵呵一笑,玩笑語氣道:“女生長得快嘛,我個子定型早,怎麼?你懷疑我是個老妖婆。”
褚殃連忙搖頭,高高束起的墨發随意披落在肩上,雲緞一般:“沒,隻是我在想,等我七老八十,滿頭白發,你還是年輕模樣。”
他說着掐起嗓子,模仿老态龍鐘的聲線,“姐姐……到時候我還這麼喊你。”
“噗……”
少挽被他逗笑,沒看出這個憂郁小少年還有如此開朗一面,“不會的,修道之人命壽很長,以後好好修煉,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她餘光瞥到到正走來的冉停,意味深長:“像你爹一樣。”
冉停聽見對話,嘴角微微勾起:“姑娘與犬子相熟嗎?”
冉停面容尚年輕,但頭發大半蒼白,心氣不在,憔悴良多,再無當年意氣風發之風儀。
少挽挑眉道:“你兒子我不認識,但我知道為人父母都會疼惜孩子,今日這場誤認不僅傷我朋友之心,更傷令郎名聲,不過若能助您肅整家風,也算一件好事兒。”
身邊兩側不停有弟子經過,冉停拿出一柄短刃遞給少挽旁邊的少年郎:“今日給褚殃公子帶來困擾,實為抱歉,這柄明執刃乃家傳之物,以作賠罪。”
說罷轉身離去,他從來不是拖泥帶水之人。
褚殃接過,望着越來越淡的身影,直至看不見。
少挽偷笑出聲,冉佑呀冉佑,今晚給你加道葷菜,竹筍炒肉。
褚殃問她怎麼了,少挽勾起唇角:“你這個堂哥小小年紀忒壞,他是不是欺負過你,放心,你爹晚上回去就揍他。”
褚殃不太信:“我爹他不太會為了我……”
少挽想力所能及範圍内修複他們父子關系:“哪有親爹不愛自己孩子的,他是因為有心結,今日态度也證明他支持你闖出個名堂來,等你修煉有成,咱們光明正大回去,族譜單開。”
“對了,剛你在第二重門時,那個趙屹天和你搭話,你就如實說了?以後可不能這麼單純知道嗎,不要輕信别人。”
“那除了業桓師傅和姐姐,其他人的話都不能輕易信。”他思索後說。
少挽有些心虛,自己也是别有目的:“也不能随便别人對你好點兒,就剖心剖肺的,你長大了,要學會識人。”
褚殃目光如珠玉瑩然:“姐姐不是别人。”
沒救了這孩子。